“大殿下,还是先去护国寺吧。”宋铖朝萧弈行了一礼说道。

风吹过,云层堆卷而出,山坳间,只余两只黑熊的尸体。

远处,一地势略高的位置,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静静地看着山涧处发生的一切,他身后站着一个孩童。

那孩童怀里抱着一个狐裘,却被那人抬手挡住了,他看着远处,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地叩了叩,“可真难杀啊!”他嘴里喃喃低语。

护国寺内,孝慧太妃所居的偏殿内,此刻烛火通明。

浓郁的苦药味遍布了整个偏殿。

云凤鸾躺在床榻上,始终没有醒来,方才药已经被顾思危强喂了进去,但刚一喂进去,不到片刻,就被女子悉数吐了出来。

宋铖再次把脉,皱眉,“这药必须让主子喝进肚子里才可以。”

孝慧太妃也坐在主座上,看顾思危这副样子,也难免着急,忍不住在屋里踱步。

“怎么回事?为何药喂不进去?”她看着床榻上的云凤鸾,不由开口斥责道。

“回太妃,主子受伤太重。是以药喂不进去。”

这时,执书又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匆匆走了进来。

顾思危刚想接药碗,就被萧弈先抬手接过,他看了一眼宋铖,“会不会鸾儿因昏迷,过于防备才会如此?”

宋铖眉间紧皱,故而点了点头,“也有可能。”

说话间,萧弈端着药,已经走到了云凤鸾所在的床榻边,他端着药,在云凤鸾耳边轻声唤道,“鸾儿,是阿兄,听话把药喝了,我们一起去燕山,去看阿景和你母亲,鸾儿你不想他们吗?祖母已经病了,你好好喝药好不好?”

顾思危看着病榻上的女子,眉间似乎有所松动,心底仿佛有个地方被风贯穿了,弥漫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和苦涩。

最讽刺的是,他还要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指节按在腰侧悬挂的玉佩上,顾思危眼底猩红一片。

孝慧太妃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什么话都没说。

病榻上,云凤鸾却突然咳了一声,这一声咳嗽,把体内的鲜血和药汁全部咳了出来。

“鸾儿没气息了!”萧弈手中的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