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危被云凤鸾眼底的水雾,搅的心口生疼,他骤然站了起来,直接走到贵妃榻,迅速地把那被茶水打湿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了伸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云凤鸾盯着那扇门,开了又关上的房门,只觉得心头酸涩肿胀,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她胸口挤压着,压得她丝毫不能喘息。

她就那样盯着顾思危离开的方向,就那样静静地盯了一夜。

次日,抚琴进来给云凤鸾梳妆时吓了一大跳,“小姐昨夜是否不曾睡好?”

云凤鸾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妨。替我上妆吧,眼底的乌青遮一遮,一会我要去陪祖母用膳,省的她老人家担心。”

抚琴看着云凤鸾的眼底有些心疼,可碍于自己的身份,最终把那些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鸾儿,可是昨日没睡好?”用过早膳云老夫人被丫鬟们伺候着漱了口,才问道。

“祖母怎会知晓?那孙女下回再也不敢看那么久的画本了。”云凤鸾笑着说道。

“你一个姑娘家,别整日地看话本,有空多去咱家的铺子转转,别整天打扮那么素。多做些色彩鲜亮的衣衫,再打些精致漂亮的首饰,祖母有的是钱,随便你花。”

“哎呀,祖母,您可饶了我吧,孙女一向不喜那些。”云凤鸾瞬间讨饶,不知道为何,她脑海中突然又想起四方赌场内,顾思危那间闪瞎人眼的金屋子。

一时间,刚升起的那点情绪,又被按回了谷底。

“老夫人,二夫人和四小姐来了。”喜儿从外间走了出来,如今她已经成为了松鹤堂的大丫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人惩罚,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

云老夫人的好兴致瞬间就没了,之前出了大房的事,如今她提起这两房的人胸口就有些发闷,不过面上也还是不显。

“母亲,媳妇来给您请安了,听说凤鸾回来了,我就赶紧来看看,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祖母天天挂念你,挂念得都睡不好呢。”姚氏笑着说。

“是孙女不孝,害祖母忧心了。”云凤鸾听得姚氏这话有别的意思,但也懒得应付她。

“胡说什么呢?姚氏你又未曾留宿松鹤堂,怎么知我睡的不好?”云老夫人直接看向姚氏说道。

姚氏脸立刻僵硬无比,“是媳妇那几日,看母亲眼底似有乌青,故而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