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尹,婢子的确有难言之隐!”
轻儿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儿便也顺着脸颊淌下来。
王府尹当即凝眸,无比公正无私道:“你不必惊慌,无论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如数说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言罢,王府尹还暗暗看向云锦,见云锦也正瞧着轻儿,心中那杆秤稍稍倾了倾。
然而很快,王府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只听轻儿大声道:“府尹大人,婢子是裴夫人院里的丫鬟,虽比不得这两个嬷嬷离夫人更近,但每日也伺候夫人起居,裴公子虽是夫人所出,表面上母慈子孝,可院里的丫鬟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夫人性格强势,对公子的言行举止、行事作为监管的更是严格,公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得不听夫人的意思,这件事不止我们这些个院里的丫鬟知道,就连整个裴府上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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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里公子才与夫人在会客堂内发生了口角之争,公子以死相逼,夫人却仍强势。”
“两人根本不像外界看上去那般母慈子孝,反而是积怨已久,婢子觉得,夫人的失踪定与公子脱不了干系,还望大人明查,寻回夫人!”
轻儿一边哭着,一边俯首磕头,没一下都是真心实意的。
不了解内情的还要以为这是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
王府尹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便这样问了,“听你的话,想来你对裴夫人也是十分忠诚,那你可知裴夫人失踪前前都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王府尹愿意本是想通过轻儿的回话来发现出一些端倪来。
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番话正正好好中了云锦的圈套。
但见轻儿将脑袋从地上抬起来,再次抬起头时,浸满了泪的眸中已满是怨怼。
“府尹大人不记得婢子了吗?”
此言一出,后方看热闹的百姓之间也是一阵的骚动。
王府尹赶紧与轻儿撇清关系。
“你休得胡言,本官与你清清白白,谈何记得你?”
王府尹话音方落,便见府丞对他挤眉弄眼,然他却是没能读懂其中的意思。
轻儿再度开口,悲伤道:“轻儿不敢与大人攀关系,前月轻儿来京师府报过案,是一桩学子失踪案,那失踪之人,正是我上京赶考,参加来年春闱的哥哥。”
王府尹面皮一抖,细看之下,全记起来了。
“你,你……”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如何了,堂堂府尹,说话竟有些结巴。
云锦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
尤其是这府尹,还有林府丞。
刚刚那一抹惧怕虽是一闪而过,却还是没能逃过女子的眼睛。
他们究竟在怕什么呢,还是说轻儿哥哥失踪案的背后,牵扯进了什么人。
以至于让这堂堂京师府的府尹都甘愿当个鹌鹑。
“你怎会出现在裴府?到底是何居心?”
王府尹一拍惊堂木,吓得堂下之人一个哆嗦。
轻儿咬了咬牙,目之所及的地方,她却看到了那道不卑不亢的身形。
她站得是那样笔直,虽自始至终都未曾说什么,但单单只是站在那儿,便足以带给人莫大的勇气。
思及此,轻儿不再犹豫,一五一十道:“是裴夫人承诺给轻儿,会替我找到我哥哥。”
“可如今哥哥没找到,夫人却跟着失踪了,婢子虽愚笨,也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休得胡言!”
王府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长尾老鼠一般,一嗓子要蹦上去三尺高。
“原来这轻儿与府尹之间还有这样一层联系呢,怪不得这丫头昨日都求到我头上来了。”
云锦故作一副恍然大悟模样,看向轻儿的同时,又对王府尹道:
“学子失踪非同小可,尤其是春闱在即,学子陆续入京温习备考。”
“若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儿,传扬出去,王府尹……怕是于我大殷不利啊。”
不轻不重的,云锦这一顶帽子扣下来,直接将王府尹整个人拍了个七荤八素。
他终于是坐不住,飞快回道:“将军说的是,此事本官也一直在派人追查,不敢懈怠。”
“自然,本将军是相信府尹您的廉明公正的,不过今日我要状告的乃是裴望慈杀奴藏母一案。”
“府尹,这人证看过了,可还要看看物证?”
“自,自然是要看的。”
已是深秋,青天白日还是凉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