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把飞刀扎穿了崔慕雪的胸膛,将她钉在了院外的大树上。
出手的,是夏如凰。
她本不欲出手,但她不得不出手。
因为她低估了崔慕雪的恶毒。
崔慕雪口中不断地流出血来,她看向夏如凰,声音暗含奇特的韵律。
“真没想到,是你杀了我。”
“你的狠辣果决,超过我的想象。要是我一开始就重视你就好了。”
“不过你杀了我,你二哥会原谅你么?呵呵,呵呵……”
夏惊蛰听闻此言,只觉崔慕雪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一声清冽的冷喝响起,打断了崔慕雪话语里诡谲的韵律。
“以魂入脑?”
“想永远在我二哥的大脑里活下去?”
“你在做梦。”
夏惊蛰瞬间清醒,一身冷汗,目光再次投向崔慕雪,便不再有任何的怜悯。
他刚刚差点着了道!
崔慕雪这次才真正绝望起来,对着夏惊蛰喊。
“夏郎,好痛,杀了我,求求你给我一个了断!”
“夏郎,看在你我恩爱数年的份上,求求你满足我的愿望,让我死在你手里!”
她挣扎着从刀锋里滑出来。
夏如凰却岂能如她所愿,一举道破她阴毒的内心。
“你要我二哥杀你,便是想要他永远也放不下你,永远也无法爱上别的女人,他人活着,心却要随你陪葬!”
崔慕雪眼睛一瞪,她的心思居然全部被夏如凰识破。
的确。
可她是如何识破的?
她有经历过自己这样的绝望,自己这样的痛苦,自己这样的磨难吗!
崔慕雪很不服。
此刻她对夏惊蛰的恨,全部转移到夏如凰身上。
夏如凰冷眼看向崔慕雪,鄙夷着:
“对,你心中有很多委屈,有很多恨,但那又如何?你要是真有种,你就应该把这种狠放到真正戕害你的人身上。”
“可是你没有,你心里怕极了,你宁愿当害你之人的走狗。”
“越是对你好的,你便如毒蛇一样咬得越是厉害,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卑劣而又胆小的渣滓罢了!”
苦,谁没受过?
痛,谁没有过?
她曾经拥有一切,但却一样样地失去,她的苦痛不比旁人少!
但苦痛不应当是用于戕害无辜者的理由!
她没有多么高尚,也没有多么伟大。
只是崔慕雪所害之人乃是她所爱之人,她便绝不允许!
所以,对崔慕雪,她绝不会留情!
崔慕雪口中噗噗吐血。
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夏郎……”
她伸出手,
“夏郎……”
夏惊蛰颤了颤。
夏如凰看出他内心的痛苦,她也排除了崔慕雪所有的危险。
她没有再说话。
夏惊蛰走过去,握住了崔慕雪的手。
崔慕雪欣喜看向他,但在他眼里却再也找不到对她的一丝爱意,他过来,只是出于他人性的善良,以及他们昔日的“情谊”。
再没其他了。
他勘破了她所有的毒计,看清了她所有的卑劣。
她忽然笑了笑,悲凉而又遗憾。
“夏郎,我真的,真的想有个干干净净的身份,下一世,下一世,我干干净净地爱上你……”
她终于把他弄丢了啊,那个最爱她的人。
她遗憾地闭上眼睛。
夏惊蛰抱着她的尸身。
“我想以朋友名义送她入墓。”
说完,抱着尸身离开。
夏如凰没有跟上去。
闻讯而来的夏宏、卫聘仪、夏圣林也没有跟上去。
这个时候的夏惊蛰,需要空间自己待着。
“二哥的心伤透了啊。”
夏圣林说。
“唉,他心思深,却一直都是用情至纯的。”
卫聘仪感叹着。
知子莫若母,她几个孩子,都是情种。
遇到值得的人,自然可托付一生,但如若错爱,一生悲苦。
夏宏深深地注视儿子远去的背影,选择去门口等他,待他回来,父子俩一同回家。
“郡主。”
南墨渊目光瞟了眼天上,一盏宫灯冉冉升起。
自有人去暗中保护二舅哥的安全。
“让你费心了。”
夏如凰看了眼天上。
南墨渊便笑:
“郡主知我。”
“毕竟相处久了。”
久了,便了解。
知晓他的苦心。
秋猎做的局,赢了海量金银也赢了口碑。
对家人无声无息的保护,她都了解。
南墨渊笑着:
“郡主,你应该放松些,毕竟结果很好,不是吗。”
夏如凰被他点穿。
所有人以为二哥是伤得最深的,却不知她方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强作镇定才控制住的局面。
她怕,她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