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再往前就是墓园,手机导航清清楚楚显示着,骗不了人。
顾孟州小心抱过菊花,看向窗外不语“…”
车停在墓园门口,天空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司机从后备箱取出两把黑色雨伞,递给二人。
“我也要去吗?不用了吧?”齐景之有些笑不出来了,心底坠坠。
“…下来,他在里面。”顾孟州回头看眼齐景之,自从下车,男人更加沉默了,眼眶明显泛着红,其中是隐忍。
走了很长的石头路,一排又一排墓碑略过。
从密密麻麻的无名墓碑到有名墓碑,再到更里面每块墓碑间隔不短的距离。
齐景之看到顾孟州停在某块崭新的墓碑前,卡顿似的蹲身,将菊花摆在墓碑下面,眼泪夺眶而出,念叨着什么。
两个字的名字…他一直在对着墓碑重复那两个字的名字…
齐景之学过些口语,待确定顾孟州说的是什么,心陡然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墓碑前确认的。
更不知道在看清墓碑上的黑白头像,以及名字时又是个什么心情。
仿佛瞬间失去了情感,呆愣愣。
没过多久,又走来一个白头发黑皮肤的男人。
他,齐景之有点印象,在浣熊机场时见过…
听顾孟州喊他 厉屿白。
雨淅淅沥沥下着,不仅没停,反而越来越大。
三人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全都站在那,不言不语。
厉屿白丢掉雨伞,任由大雨砸在身体上,浸湿衣衫。
他跪地,捂住脸肩膀颤抖。
哭了吗?应该是哭了。
直至天蒙蒙亮…
齐景之请求顾孟州别送他回王奶奶家。
“啊…你真麻烦,想找个地儿偷偷哭吗?随你。”
顾孟州瞥眼紧绷住的齐景之,帮他定了家酒店房,人丢下,车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齐景之浑浑噩噩进入酒店房间,待房门从内关死,汹涌的窒息感才将他吞没。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齐衡…死了。
死了?
为什么会死?
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浣熊市机场最后分别的那幕反复闪现在齐景之脑海。
齐衡让他照顾好王奶奶…等他回来。
骗人…呵呵…骗人。
眼泪像失去控制,流啊流,止不住。
心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