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瑾奕与童亦清相见。

童亦清显得疲惫不堪，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窝下深深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他艰难地说出口：

“瑾大师，自从我把那幅仙女献寿图带回家，我爷爷的病情似乎突然好转，可……我觉得……我爷爷……他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挑食，不吃葱蒜，不吃香菜，但现在，这些忌口全部消失了……”

“不仅如此，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变得十分陌生，我试着问他一些过去的事情，他似乎也记不清了……”

“如果……那天你说的不是无稽之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瑾奕毫不惊讶。

“嗯，那副古画呢？”

“爷爷把它挂在他的卧室，正对着床，不让任何人触碰。”童亦清回答。

瑾奕目光深邃：“谜团已揭开，难怪能延续生命之源。”

“发生了何事？”

“你料中了，令祖父体内的并非他自身的灵魄，续命之举固然可行，只是延续了何人的生机，这就难说了……”

“……”

童亦清的瞳孔骤然收缩，急切问道：“我爷爷……还在吗？”

瑾奕反问：“在献给仙女神像的画像之前，你将符篆藏于他的枕下了吗？”

童亦清点头，“放了。”

“尚有一线生机。”瑾奕说。

童亦清引领瑾奕返回家中，童老先生正在庭院沐浴阳光。

摇椅上的老者瘦骨嶙峋，却在起身之际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敏捷。

“爷爷……”童亦清轻唤。

童老先生立刻坐直身子，笑道：“小清，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转向瑾奕。

“这位小姑娘是……你的伴侣？”

“爷爷，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奕奕！”瑾奕眼波流转，假装乖巧。

“哎呀！记得记得！”童老先生轻拍额头，歉疚道，“唉，真是老了，记忆力衰退，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瑾奕叹了口气：“爷爷，我们不久前才见过啊？那次我来看你，还带来了你最爱的茶叶，你还记得吗？”

“……”

童老先生自然毫无印象。

因为，他从未见过瑾奕。

但眼前的并非真身，他并未质疑，敷衍地点点头，“好像确实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