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钦将星次台留给你,就是让你探人踪迹的。”这句话不知是夸还是贬,总之栖乐想到那日找他时的情景。
星次台一查到他的所在,栖乐就毫不犹豫地去见他,毕竟她这计谋,缺的就是最关键的一味药,非延暮不可。
那会延暮所宿的院落,还没有桂花香。
上一次见面闹的不愉快仍在记忆中盘旋,栖乐思虑再三,还是朝着屋中的人走了过去,直言不讳道:“师兄,我需要你相助。”
延暮没有对往事耿耿于怀,捏着手中未分开的药:“你想怎么做?”
“借长公主之手除掉郡王。”栖乐没有犹豫,看着他很认真地道。
延暮当即就猜到她的计划:“你想要幻渺恨,恨会随毒,在看到人那刻一并种下,一夜之后再换人,那人就会变成所恨之人的模样。”
“你想要它,可有没有想过,万一长公主先一步杀你,你当如何逃脱?”
栖乐当然不会这么早将命丧在景山,她早有安排。
“星次台的人已经在上次探望时深入长公主别院,若她提前动手,会有青甲卫救我性命,再差,师兄定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行事作风,跟年轻时的云阙一模一样,云阙应该很欢喜,他后继有人。
延暮念及此,放心药枝:“越钦可知你行事这般凶猛、没有顾忌?”
“我已经让人尽量瞒着他,但我知道,他定然能猜到。”
“你们倒是越来越心意相同。”
栖乐面上不禁露出笑容:“师兄这是答应了?”
“我可没答应。”延暮站起身,叹了口气:“你把这药枝挑拣干净,我再考虑考虑。”
栖乐看向药枝:“绵茵陈,师兄,你这是给我做鲫鱼汤的吗?”
延暮并未完全转身,唇角露出欣慰一笑,彻底松口:“明日你将人带到医馆。”
他走了两步,又道:“这些药草,收拾好就带回去。”
栖乐想起三四月的绵茵陈最好,不禁问:“师兄,不是说这个季节的绵茵陈药性跟草无异吗?”
“这就是春季的绵茵陈,早早摘下的,上次去燕都忘记带给你。”
栖乐看了看手中的枯枝,放在鼻尖闻了闻,看来他还故意处理过,以保留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