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丞相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什么狗屁方案,简直有悖祖训,大逆不道。
自古世家勋贵受百姓供奉,哪有反过来要世家勋贵出资反哺百姓的。
历朝历代只有快亡国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光景,如今大胜不过是一时天灾而已,何至于动摇根基,斩权贵手脚。
世家乃国之根本,动摇世家的利益无异于火炮坊里玩火。
若是惹怒了世家勋贵唯恐天下大乱,届时君臣离心,分崩离析,百姓之火可压,世家之火却可毁天灭地啊。
“李尚书安得什么心,如此大逆不道的谏言怎敢提于御前?”
李充冷笑,
“丞相此言何意?丞相意思是说我大胜世家子弟皆是些贪慕富贵却不肯与君分忧之辈?
国家有难百姓尚知慷慨解囊相助,
世家乃国之重器和根本,不过是掏点钱出来,怎就变成大逆不道之谏了?”
二人争锋相对吵互不相让。
睿宣帝顿感头痛不已,遣散了二人,一个人留在御书房苦苦冥想了整个下午。
赋税的事尚且可以搁置一旁。
明丞相有句话却如针刺一般深深扎进睿宣帝的内心。
黑水城已破,荣王为何未能抓捕瑾王余孽归案?
我军正是势如破竹之势,为何突然停滞不前,不再进取?
荣王军报中虽已言明用意,但关于鬼面人这条线只字未提,隐晦的避去。
睿宣帝心思细腻思踱了良久也未得其法,越发的觉得事有蹊跷。
楚昱恒的奏折被连盘否定。
睿宣帝三封密报敦促楚昱恒连胜追击,直取剩下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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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恒绕着案台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
他一会怒捶桌案,一会唉声叹气,气大发了就仰头狂笑。
谁说血浓于水的,血缘在帝王权利面前根本分文不值,
他这般为了大胜江山忧心忧虑却还是难消帝王猜忌,难以得到兄长真心相待。若知如此,为何还要用他?
他如蜀王燕王那般当个闲散王爷不好么,从来都是他冲在最前面替那皇位遮风挡雨,却因一句功高盖主而百般牵制打压。
“怎么办?这仗还打不打?”墨白气得胸脯直颤,这个窝囊将军他算是当够了,若非看在楚昱恒的面子上他是一天都不想为朝廷效力。
墨家乃武将世家,三代忠良。
这一辈只出了墨白这么一个男儿,家中老太君不让他从军,奈何他从小就叛逆,又一直跟着楚昱恒和许家儿郎混在一块,
他偷着跑出家门一晃也有六七年的光景,每次家书都要被老太君痛骂得狗血淋头,
又有谁知道那骂声的背后流了老人家多少的眼泪,有得骂说明人还活着,墨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真绝了后,让她老人家如何下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楚昱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乱了阵脚,这对军心不稳,对战事更加不利。
“他不是让我们打么,我们刚刚不是打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