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空荡荡的,
除了华安和她带来的婢女,并没有其他人在。
“七姑姑?”
华安琴音骤断,连忙起身将春宜迎进屋中。
春宜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来都来了,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知音难觅,好容易找到能说上话的人,何不痛快同奏一番。
一整个下午春宜和华安的对弹好不畅快。
春宜很久都没有这般酣畅淋漓过了,
难得笑得开怀,也暂且忘记了烦恼。
华安为春宜斟了一杯温茶,
拉着春宜的手坐到了自己的床边。
“七姑姑,我虽然唤你做姑姑,可你本也没长我几岁。”
华安笑意盈盈的,温柔如草原的暖风,不似传闻中北地女子粗犷豪迈,反倒举止优雅,礼仪周全,一看就被很好的调教过的。
华安继续说道,”我是家中长女,父母从小就教育得严,与身下弟弟妹妹们也鲜少有玩闹的时候,唯有一把古琴伴我左右,为我排忧解难。”
春宜越听越共情,
说起来自己的处境也是这般。
阿姐和兄长不在的时候,唯她一人陪着母妃留在宫中。
母妃因阿姐的事情伤心过度,终日吃斋念佛,鲜少与人交谈。
她苦了没人诉说,高兴了没人分享,
本想着如今哥哥姐姐都回来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可一切都不是同她想象那般发展的。
兄长娶了妻眼里只有了许安随,
阿姐也因遭受了太多苦难而变得郁郁寡欢,也只对许安随的时候才展露欢颜。
家里人是多了,到头来能同她说话的反而还是一个没有。
唯有一个听雨楼的阮先生知她,懂她,与她分享琴技,听她倾诉苦楚。
可阮先生也走了,
都说他是叛贼,可她就是不信。
春宜想着想着忍不住叹气,
华安眸色沉然,温声说道,
“七姑姑可有心事?七姑姑若有心事不妨与侄女说说看。
说出来或许就释然了,总比闷在肚子的强。”
春宜好似开了闸了洪水,
将心中苦楚一一道来。
她就好似一桶火药,自带引线,一点就着。
无论是对阮先生的倾慕,还是对王府如今现状的不满,
她甚至都没意识的一股脑将心中所想全都和盘托出。
小主,
华安耐心的聆听和认真的附和让她心中暖意横生,
有人听她唠叨的感觉真好,华安哪里危险了,华安是个再好不过的小侄女了。
“七姑姑,三姑姑的事情我有听说。
我觉得三姑姑实在是伟大极了。”
春宜很诧异,
难得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对于阿姐的夸赞之词。
春宜自豪的言道,
“那是自然,我阿姐没出事之前,那是京都冠绝一方的才女。
若没有那事,阿姐如今和宋家大公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