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耸肩:“不过是一条注定要终结的命罢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降谷零一边说一边抬脚走了进去。
不过是一条命,如果能用它勘破公安一直以来隐瞒的秘密,能拥有哪怕一丝将真相大白的希望,能为后来许许多多真正心怀正义的公安警察清理干净道路,他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然而实验室里面的场景还是把降谷零吓了一跳。
满地的玻璃碎片,满地的实验器械,甚至角落里遗留的手术刀还沾着血。房间最中央的无影灯下是一张冰冷的实验床,与医院常见的那种不同,这张床上设置了许多条束腹带,它们的边缘已经出现锯齿状的裂痕,这是长期濒临弹性限度的使用造成的损伤——足以见曾经被绑在这张床上的人有多么痛苦。
降谷零缓缓向前走去,伸手覆盖在了实验床上:“事故发生的时候,有几名研究员或者医生正在这里做手术。”
他的视线移向墙壁的报警器:“警报突然响了,所有人都很惊讶,有人不小心划破了实验体的皮肤。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非常着急。
“有人拿来了纱布……”降谷零在一卷沾了血和碘酒的纱布前驻足,“慌乱间他们碰倒了纱布……”
或许是警校教过犯罪侧写,降谷零从走入这间实验室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十七年前的那一天,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每一处不起眼的细节都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并最终串联成线。
降谷零讲述着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亲眼目睹一般。
郁江没说话,他安静地停留在门口,注视着杂乱的实验室,耳边则一直萦绕着降谷零几乎不含情绪的表述。
最初是轻微的刺痛感,微小到他还以为是错觉。
后来,这种痛感慢慢扩大,像是宿醉后又吹了冷风。
再之后,郁江的眼前渐渐模糊,降谷零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慢慢的好像听不清了……
清醒!
他在心中告诫。
“清醒。”有人在他耳畔命令。
“6月28日,试验体AM712生存实验SN18次结果记录。”
“拍打无反应,呼唤无反应,胸廓起伏正常……”
郁江感觉有人掀开了他的眼皮,紧接着强光猛地刺痛了他的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烫得他生疼。
“瞳孔对光反应正常。”
“骨龄检测为11岁,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