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座须弥座同时亮起明黄的灯光,海面被照耀得如同白昼,直升机划过天空,忍者们穿着潜水服在须弥座的四面八方待命,风火山林四组各自在位置上发射信号。今夜的极渊之上热闹非凡,但大海的深处依旧如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说大海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沉入其中,埋葬一生,谁也不知道在无人问津的深渊里究竟埋藏着几千年,还是几万年都不与人知的秘密。
“恺撒小组已经进入迪里雅斯特号,各部门也都就位,您下令后迪里雅斯特号就立马开始下潜。”樱来到须弥座的最高处,走到源稚生的身旁,“您看起来很喜欢他们?”
源稚生正低头望着脚下,他的目光好似穿透八千米深的海水,静静凝望着那个不见底的深渊:“喜欢?那三个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是一种感觉。”樱摇摇头,“虽然您以前对家族的事也不太上心,但从不犹豫,杀伐果断,但自从经历了宫本野雪的事,您的眼底好像就多出了一分犹豫和迷惘,特别是在面对这三个人的时候……自从您来了家族后,从没见您这样开心过。”
“是么?”
源稚生心想那是开心么?那不是被神经病逗的么?那么三个傻子整天围着你载歌载舞,无时无刻不让二货的精神磁场围绕着你,是个人都会被传染的吧?这玩意儿简直是种瘟疫绝症,染上就无药可医!
可他神经病又有什么错呢?只是蠢了一点傻了一点二百五了一点,把这些无辜的家伙装进一个金属蛋壳里再沉到深海里,就等同于让他们背负起蛇歧八家的命运,可本来他们是和家族毫不相干的人……源稚生已经为家族牺牲了太多,自由、梦想和亲人,他早就没有退路。
只是他觉得现在一声令下把那三个神经病丢入海里,他好像就离梦里的天体海滩越来越远了……似乎一辈子再也到不了那里。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他戴上耳机:“这里是现场指挥官源稚生,各部门准备好了么?”
“等得都快冒烟了,还记得我们的赌约么?不如就在任务结束后去放松一下,东京都最受欢迎的牛郎店,说好的你请客啊源君。”恺撒的声音传来。
“时间是东京时区十点三十分,位置是东经一百二十二度五十六分北纬三十五度三十三分,我宣布,龙渊计划开启。”源稚生并没有回答恺撒的问题,声音如机器般冷硬,“恺撒小组,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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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里雅斯特号和精炼硫磺炸弹一起被沉入大海,巨大功率的发动机搅弄附近的水流翻滚不止,粗壮的纤维钢索与深潜器顶部的挂钩相连,巨大的轮盘器飞速狂转。这个十二公里的安全锁能在二十分钟内把迪里雅斯特号从极渊拉回海面上,材质耐腐耐磨,哪怕被鲨鱼撕咬或是遇到强硫酸也不会马上崩断。
源稚生看着迪里雅斯特号消失在可见的视线里,他屏蔽了耳机里那三个神经病有关于任务后让源稚生扮牛郎扮女装兴奋的探讨声,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爹,他们下去了,预计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到达神葬所。”源稚生低声说,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的疲倦。
“辛苦了稚生,辉夜姬已经为你把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完善了,我们这边也准备出发。”橘政宗说,“只是我们的月读命……”
“绘梨衣怎么了?”
“没事,她在贵宾区的浴缸里赖着不肯出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贵宾区的浴缸?”源稚生一愣,“最里面的那座白玉的?”
“嗯?你怎么知道?”
“上次绘梨衣离家出走,我在那里找到她。”源稚生说。
“原来如此。”橘政宗挂断电话。
在他身前的幕墙上映着一个窈窕动人的影子,幕墙对面的水声哗啦啦的,身不寸缕的女孩坐在铺满玫瑰的浴缸边,明净的肌肤在头灯的照耀下透着莹石般微光,女孩精致的小脚踩着花瓣晕开一圈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