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柏抿一口酒,替他分析:“你还是有几分关心她的?”
“是有几分,但当时心里升起念头,不想苏桂芬干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儿,去南方一笔勾销了。”
“我也没想到,后来给她书信,还渐渐上头了。”
顾川柏鼓励他:“上头了你试一试,我感觉冯主任也有这个意思,我在暗处看着呢,你给她递手套,划火柴点燃蜡烛的时候,她眼睛很亮。”
“不了,我跟她一开始有交集,是在算计她,揭穿张雨直那封信,也是我找人递到她手里头的。”
苏长耀摇头:“顾川柏,我不是小年轻,我在精神病院被关二十年,哪还有你们年轻人的劲头想东想西。”
“再说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被张雨直算计一场,我一开始接近她目的也不纯粹。”
“再说她那个家世。”
冯英英的家世她高攀不起。
苏长耀以为到此为止是最好的结果,彼此不会尴尬,也不会落下埋怨。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偶有交集,一刹那擦肩而过后,终究如清风飘散,了无痕迹。
就像她刚刚离开时踏在雪上的鞋印,这会儿又下雪了,一会儿雪又能将之前她踏出的鞋印子给埋了,像是她没来过这儿似的。
苏长耀夹一口菜塞嘴里,举起酒杯:“来,顾川柏,喝酒吃菜。”
“咱俩再碰一个……”
张雨直对冯英英的伤害,让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涉足情事。
从火车上有交集那一刻开始,接下来与苏长耀的书信往来中,她一把年纪还体验了怦然心动、灵魂交融的感觉。
美好的东西,像糖一样甜美。
但这颗糖吃下去,甜味消散后,还会带来别的体验。
那时候就不仅仅是甜味了。
倒也不是,她非得计较南下火车上那回,苏长耀接近目的不纯粹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