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完，可众人却听懂了，大厅之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穆初晴叹了口气：“锦嬷嬷跟了我一辈子，终究是功大于过，我不忍心，便让她走了。”

“我以为她孙子死了，却是不曾想过，竟然还活着。”

她转身面向皇帝：“就让她，带着孙子离开吧。”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好，你做主便好。”

说着，皇帝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只是初晴，往后不可再这般心善了，容易伤害到自己。”

穆初晴笑而不语，她心善吗？

并不。

不过是......

锦嬷嬷并不曾完全出卖自己，不过是她的凌儿回来了，不过是，一切都还来得及，罢了。

“行了，现在该你把这一切的始终，告诉我们了。”她笑着，眸底再次泛起了熟悉的光芒。

皇帝点点头，牵着她坐下后，视线自众人身上一一略过。

“五年前的采花大盗，你们可还记得？”

众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等着他的下文。

“那人是盛敬棠的儿子，朕不知，所以在抓住之后，便直接判了五马分尸。”

“盛敬棠说，是因此记恨上了朕，是以才会对凌儿下手，一命偿一命。”

“当初云天将凌儿带回来的时候，已是强弩之末，是云天舍了三成修为，才保住凌儿一命。”

“可孟奉之解不了凌儿身上的毒，他说凌儿可能撑不了多久，朕就没敢将凌儿还活着告诉你们。”

“而且，凌儿那般情况若是不死，往后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安生，只有凌儿‘没了’，朕才能有时间去找解药......”

当时的情况，不仅仅是因为君亦凌的伤与毒，还有暗中潜藏的那只手。

在君亦凌出事之前，皇帝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一直暗中调查却始终没有结果，或者说......

是皇帝没敢相信，那个一手将自己扶持上去，又在事成之后向他告老还乡，无心权势的人，会是那只自己一直都抓不出来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