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你所看到的一切，全是幻觉，除了你能真正触摸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我知道，我比你更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太子听见沐黎的话，苦笑了一声。

“你不懂，清醒着疯魔的感觉，真的很难熬，很难熬。”

“我认识所有人，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可我没办法，我驱散不了它们，只能任由它们在我脑中肆虐，叫嚣。”

沐黎默了一瞬，须臾才缓缓开口：“我答应了你爹，可以去帮你找解药。”

“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许多时间给我。”

“我知道，如果不行，就莫要强求了。”太子轻声道，语气平静无波，透着淡淡的死气。

沐黎失笑：“我说的是你没有时间给我，并不代表我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太子猛地睁开眼睛，沐黎的精神力也被生生挤了出来，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什么意思？”太子激动的望着沐黎，如果能活下去，谁又真的会甘愿去死呢？

沐黎微微甩了甩头，将脑中的刺痛给压下去之后，才转身走到之前的凳子上坐下，轻声开口。

“你现在的神经已经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就算是你用内力强行压制，也还是能听到，看到。”

“只要能你感受到那些东西，哪怕是一丁点，都有可能在某一瞬间让你彻底崩溃。”

沐黎声音轻而缓，不疾不徐的语调，也让太子的心跟着沉静不少。

“所以......你能接受又聋又瞎吗？”

太子狠狠皱眉：“又聋又瞎？本宫若是又聋又瞎，活不过三日。”

沐黎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惫之色：“可你现在是个死人，我要的只是你能留着一条命，等我回来。”

“你要去云川国？”太子缓缓摇头：“你一个人去，几乎没有可能。”

沐黎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再次靠近：“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这世上的地方，只有我想不想去，没有我去不了的。”

“你不用管我能不能做到，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我府中还有事，我进宫之前亦琛还没找到，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走。”

听完沐黎的话，太子沉默了，猩红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沐黎神情淡漠，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冷，冷漠，淡漠，无情。

就像救不救只是凭她的心情，而不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