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策安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剃发。
他倒也不是嫌弃自己满头的银丝,他从不在意相貌。
能让他做出剃发的决定,势必和沈青棠有关。
陈策安的厢房罕见的多了一面铜镜,此刻,他就坐在铜镜前。
青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上比秃驴还秃,他想,这样的话,阿棠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嫌弃他老了吧?
剃发总比满头银丝好。
也是这个时候,桑槐进来了。
“属下有罪,属下还没有找到夫人的下落。”
已经寻了好些天了,都没有找到半点下落。
天下那么大,寻一个人仿佛是在大海捞针。
陈策安听着这些话,整个人更阴森了几分。
“滚出去。”
他不爱听见这些话。
阿棠可真狠,藏的可真深。
他一定会找到阿棠的。
桑槐被赶出去之后,尉迟舟不请自来了。
他看着头上干干净净的人,口中止不住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打算出家了?”
“小爷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人不要太凶,不然媳妇肯定跑。”
“这下好了,人真的跑了。”
“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陈策安,你该清醒些了。”
尉迟舟话里话外都带刺,可他也是真的为了陈策安好。
“你还寻她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和沈青棠再续前缘?”
尉迟舟想不通陈策安为什么还要找沈青棠的下落。
而且,他变了很多。
“滚出去。”
陈策安的心情不好,说话也没有半分的软意。
他寻沈青棠是为了再续前缘?做梦。
他寻她只是为了将她碎尸万段,怎么可能还和她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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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将沈青棠剥皮剔骨,然后将她吊在城门口让所有人看着她的下场。
尉迟舟见人的面色不好,他也不再多言。
他摸了摸鼻子打算离开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别到时候没把人碎尸万段,自己先哭红了眼。”
尉迟舟说完就跑了,生怕被人抓住。
陈策安的耳边还萦绕着尉迟舟说的那些话,他攥紧了手,满脸的凶意。
他怎么可能因为沈青棠那个女人哭红眼?做梦。
可下一刻,陈策安就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本子。
他随意的翻了翻,越翻心里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委屈,越委屈,他的眼睛就越红。
该死的沈青棠,她再不回来,他就生气了。
她要是这个月肯回来,过往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陈策安到底一脸阴沉的离开厢房,他带着本子去了书房。
桑槐帮他研磨好墨水之后就退下了。
陈策安提笔开始写日志。
冬月初九,天气晴朗。
【阿棠今日又没回来,我很生气。】
【阿棠是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一个多月了,她也不给我写信。】
【我今天很生气,因为我又想阿棠了。】
【阿棠这样的女子,不值得我想念她,不是吗?】
【阿棠该死,不是吗?】
【可我还是……】想她。
最后一句被墨水糊住了,陈策安看了一眼不管。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想阿棠,他只能将这些心里话写下来,写下来就好了,写多了,他就不想她了。
他写日志也不过十天左右,可这本本子已经被用了大半了。
陈策安几乎每天都会翻看前面写的内容,然后他越看就越生气。
几乎每一页,他都在说他想阿棠。
“……”。
陈策安又别扭又烦躁,到最后,他直接在本子的第一页写下了几个字——阿棠的罪。
他以后每写下一句想阿棠,她就多一条罪,到时候他就会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刀。
沈青棠死不足惜。
可他每每看着雪花的时候,就会想起从前少女说过的一些话。
“策安哥哥以后可以陪阿棠一起看雪吗?”
“阿棠想和郎君一起看雪,策安哥哥是阿棠的夫君,对吗?”
她歪着头,整个人都靠着他,见他没有推开,她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那个时候他答应了她,一定会陪她看雪,每年都会。
可她却先食言了,她先丢下他跑了。
陈策安的怒气又因为雪花被挑起,他满身的阴沉。
陈策安恨死她了。
他想,他以后也不要再见到沈青棠了。
他也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