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支特殊的两三百人的队伍再次加入了庞大的难民队伍。
所有难民都对他们侧目,见他们都拿着武器,也不敢挨得太近。
十日倏忽而逝,一路走来白日里温度不减,越往崇明府的方向走,沿途的水源越少。问过当地人才知道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下雨,越往前走干旱的越狠。
前有干旱,后有追兵,怎么看都是不给人活路,恐慌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
姜正茂眉间的竖纹一日深过一日。
直到有一日,他们前面的队伍中一个妇人发善心偷偷给一个孩子吃食,却遭到难民哄抢。
哭喊、惨叫、殴打······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人间惨剧。
难民退去之后,那个队伍被冲散,所有的吃食家当都不知所踪,地上横七竖八陈列着不少老人、孩子的尸体,偶尔还能看到青壮年或妇人的。
幸存下来的人身上也带着伤,他们顾不得查看伤势,只抱着亲人的尸体哀哀地哭着,哭声连成一片,似要汇聚成一条河。
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在此刻油然而生。
姜正茂无比庆幸他们途中三令五申的那些‘注意事项’,也无比欣慰队伍里没什么脑子不清楚的人,不然哪怕他们有弓箭,也无法抵挡得住这么多难民的攻击。
这一天过后,原本还算轻松的队伍氛围陡然变得紧绷起来。
晚上姜怀序把云七给她的舆图拿出来,就着火堆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朝云七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云七过来之后,她问:“你之前从崇明府到淮安府走的哪儿条道?”
他们现在走的是官道,大多数难民逃难都会选择官道,人多的很。因为绕路的话谁也保不准哪个山头会有土匪出没。
和难民一起走小心一些还能活,碰上土匪就是九死一生。
云七垂眸看了眼舆图,抬手往淮安府和崇明府之间划了一条线,“近道。”
“途中可有土匪?”
“有。”
“交锋过?”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