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从旁边沙发走过来拍了李子木的肩膀一下:“老弟,曾厂长是想听你说真话,才把你安排去参加验收工作的,你怎么现在连他也不相信呢?”
李子木诚恳的说:“曾厂长、陈哥,不是我不相信曾厂长,是我不明白当初是曾厂长极力推荐提拔的人,又是行政二把手,我不知道曾厂长是怎么想的,竟然突然问我这些话,我肯定有些害怕啊!”
曾厂长笑了笑说:“你这个李子木给人一种木头木脑的样子,其实你是心中有数的人,你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的。”
“厂长,你这样说我你就真的很冤枉我了啊!我并没有装,我的确是愚笨的。你想想看你推荐提拔起来的人,你现在突然问我一句这个人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给我说我提拔的人不错吧?你还是有其他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呢?这时候我如果说可以,正是你需要的话你会高兴我。假如不是你需要的话,你肯定会很生气的。厂长,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话。”
“看来你李子木现在的确是变了,你变得没有以前直率了,变得没有以前真诚了。你以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管对与错。你的这个特点是我们最喜欢的,可如今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憨厚老实,诚实可信的子木了。看来真的是随着时间变迁,好人也会变坏的。”曾厂长说后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曾厂长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子木,只不过我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打醒了,就不敢再敞开心扉说真话了。我昨天说的话已经被……”
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那你昨天为什么又要那样说呢?”
“曾厂长,所以,我现在很后悔啊!曾厂长,说几句非常自私的话,我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说大道理是组织的培养和信任。说小道理是你和书记两个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没有你们两个领导的支持和鼓励,我不可能有今天。这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一些拍马屁的话,事实的确如此。你们两个领导不同意我竞聘这个位置,我还能当这个主任吗?现在已经有一种说法,说我李子木是你们两个领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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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一下打断他说:“那好啊!你不高兴做我们两个领导的人,你想到那边去做他的人,我完全支持你!”曾厂长说后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这种说法好是好,可我后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曾厂长和陈主任非常诧异的看着李子木。曾厂长看了一眼陈主任后问李子木:“子木,此话怎讲?”
“曾厂长,你和熊书记都没有想在巴山钢铁厂干到退休的想法,你们都想往高一层走一步。现在我倒有你们两个主要领导的庇护,是没有人敢对我不敬的,但你们走了后我怎么办?又有谁来庇护我呢?”
曾厂长笑了笑说:“那昨天在会上你又为什么那样说呢?你不是在挖断自己的后路吗?”
“厂长,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所以,你不明确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来我就不敢随便说话,我不想再挖断自己的后路了。”
“哦!你子木同志原来才是这样想的啊!所以我说你子木现在变了你还不承认。你以前是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淡的,如今你也把官位看得很重了。连你李子木这样的人都把官位看得很重,那其他人不就更看得很重了。子木,这是一种悲哀呀!”曾厂长说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不是我把这个位置看得很重,而是现实很多东西教育了我。就拿你重点培养的这个人来说,你当初力排众议要起用他的时候,你想过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没有?厂长,我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对你明知道这人现在不地道了,他又没有与我有多少交集,你却要我去参加验收工作,让我这个不懂得变通、缺乏智商的人把不同意见说出来,使他永远记恨我。你们到时候都走了,这天成了他的天,到那时候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厂长,我李子木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我也要生活,也要食人间烟火,我能不考虑我的后路吗?你今天突然问我对某人是什么看法,某人又是你推荐提拔起来的,已经笃定是你的接班人了,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能不考虑吗?你是领导,你是要走的领导,你难道就不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吗?”
曾厂长笑了笑说:“我现在还没有走,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还难说。我已经后悔推荐提拔某人了,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你这样的老实人,特别是你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你说的话我是非常相信的。哪想到你现在竟然不给我说真话了,我这个当厂长的人是不是很悲哀?我非常信任的人都和我不是一条心了,你说我这个厂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曾厂长,不是我不给你说真心话,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不同。钢铁厂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培养的接班人,而且他这个接班人按照时兴的话说,他就是带病提拔的。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你曾厂长是没有办法推脱的。曾厂长,既然我也是你提拔起来的人,你说你是最信任我的,那我就给你说说真话。我的一个同学加战友是巴山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个处长,他们已经发现某人有一些事情的苗头了,他们已经多次问过我了,准备对某人动手了。曾厂长某人如果不收敛不检点的话,他早晚是会进去的。”
曾厂长和陈主任都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曾厂长认真的说:“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检察院已经在注意他的事呢?”
“曾厂长,我想这只是我们同学战友私下说的话,他不是正式代表检察院说的,我怎么能给你说呢?再说当初某人在巴北工作的时候,工作并不是很出色,而你是力排众议要起用他的,我怎么敢在你面前随便乱说呢?”
“唉!人真的是会变的!”曾厂长叹息一声。
李子木不知道曾厂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曾厂长是说的自己还是说的其他人,李子木完全不知道。
李子木感到非常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