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自答:“不可能!我与师尊唱的一模一样。”
常怀瑾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沉默了会儿才说了句真真的公道话:“大师兄,你的歌唱水平和师姐的画符水平差不多。”
握瑜难得赞同,她猛点了两下头。
“你说什么?”
阮蔚、萧玄同异口同声:“我的符箓/歌喉绝不可能如此之差!!!”
“……”
半晌,萧玄同悻悻然闭上了他的嘴,阮蔚也默默的将手从小囚牛的耳旁拿开。
阮蔚叹了口气,“我不会唱歌。”
“给它弹一曲劝灵安吧。”
再次从阮蔚口中听到这段曲目,池衿的眉心忍不住一跳,他低声说,“可它不是灵。”
师姐当初也不是。
“那又如何。”阮蔚随手将幽荧取出,她的芥子袋中能装的东西很少,除了几把批发铁剑,也就只放了幽荧。
阮蔚顿了顿,抬眸与池衿对视,“劝灵安。”
“我只是劝,灵是否安,与劝者何干。”
池衿一怔。
阮蔚却转头,莫名觉得有些闷。
她不想和这拼命钻牛角尖的蠢师弟多说。
劝者愿意相劝,旁者愿意观从,灵者愿意散去,这都是个人选择。
《劝灵安》是冥曲不假。
但音谱小意松快,曲调婉转悠长。只要忽略它的本质,它就是一首非常适合哄人睡觉的小曲儿。
阮蔚将囚牛递给了握瑜,她随手拨弄了几下琴弦。
幽荧的琴弦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韧劲十足,拨弹两下,音律传的则甚是悠远。
从阮蔚取出幽荧开始,那小囚牛就仿佛傻了一般,一双黄金瞳死死的盯住了通体流银的幽荧。
阮蔚架好琴,随地而坐。
她敛眉,将手腕束袖向上紧了紧,免得垂下的衣袖会拨乱琴弦。
月下中人,敛眉抚琴,眉目清远而温和。
容貌盛极其实会给人很强烈的攻击性,但阮蔚生的就很客观,远山眉黛微紫,微蹙时则破开了周身冷清,更通人情,也显得人凝实了几分。
在蓬莱仙宗时,阮蔚练琴时总会被围观。路过的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痴看。
崔晏君说,垂眸抚琴时的阮蔚,才算世上真泠仙。
阮蔚素手轻拨。
如流水般畅快的一阵琴音缓慢泄出。
曲音缓缓,淌在了这处日下荒芜之处,阮蔚抚琴时,更是会将自己那柔和度十足的水灵气糅杂进琴声里,这能让听者更加的松懈。
也能更好的催眠人。
每个音修的琴总有着自己的琴音,幽荧亦然。幽荧肖主,它的琴音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淡漠的味道。
一曲听下来,不像是劝安,倒像是劝降。
琴声止戈。
阮蔚长出一口气,“好久没弹,有些生疏。”
她探身来望。
在阮蔚灵气的包裹和劝灵安曲调的诱导之下,小囚牛倒是睡的迅速。
不知是曲劝的,还是幽荧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