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个女人。

“救命,救救我。”

一声声低低的呼救声传入纪朝的耳中,他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山林间满地都是厚厚的白雪,纪朝觉得自己看了一上午的雪,晃的眼睛都不舒服,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抬头看了一下头顶上方的天空,透过树木的枝丫空隙,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天,刚才的大太阳不见了,天不知何时又阴了上来,眼看着是又要下雪了。

“救救我……”又是一声求救的声音。纪朝听出来了,那声音来自于地下。可地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前面连个脚印都没有。这声音到底是发自哪里呢?

纪朝可以肯定那是人的求救声,并且还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像是就是在这附近。纪朝用手中的木棍小心的向前面的地面探着,突然,木棍碰触到一块雪地塌下去一大块儿,一个二尺多宽的雪洞出现在了脚前地面下。纪朝向前迈了一步,探头向下看去。

洞并不算多深,也就有四尺多的深度,一个人蜷缩在雪洞之中。那声音正是那里面发出来的。

支撑着浮雪的杂草被纪朝的木棍碰触到,一团团的雪掉落下去,雪团砸在女人身上,女人感觉到有人在上面,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朝上看了一下。眼神迷茫,她口中发出声音。

“救救我,救我……”女人低喃着。纪朝把木棍伸到那女人的手边。

“你能拉住这棍子吗?我把你拽上来。”那女人再次睁开眼睛向上看去,她没有抓那棍子,而依旧是小声的说着。

“救我……”纪朝放下木棍,整个人趴在了雪坑的边沿上,双手探了下去,想要抓住那女人的衣服,这是一件不知道什么面料做的衣服,滑溜溜的表面,缝成一个一个的大格子,没有绣花,鲜艳的玫瑰红颜色,让纪潮想到了新娘子穿的喜服。

“这是个新娘子吗?这么鲜艳的大红色,不是只有结婚的时候才穿的喜服颜色吗?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新娘子逃婚出来的,不然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呢?”

纪朝边想着边用力,身高臂长的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衣服,全身发力把她拽出了雪坑。

纪朝从小长在山林,没有亲人的呵护疼爱,自己的记忆中就是每天都跑在山里,找能入口填饱肚子的吃食,野果,野菜,甚至山鼠都是他的果腹之物,他就像一个野孩子,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屯子里的人只知道在某一天屯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无依无靠,一无所有。

在这个穷村子里,大家过的都不容易,谁家也没有余粮可以多养上一张嘴。没有人敢收养他。这个孩子就自己住进了屯子边儿的破庙里。纪朝每天在山林里乱跑,找能吃的东西。屯里人谁家可怜他就给他一口吃的。东家一口粥,西家一块馍,也就算是帮了这个没家的孩子了。屯里的人也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纪朝没有大人教导,可是他很聪慧,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还有敏捷的身手,他打到猎物多时,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就会去镇上卖了钱,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粮食和盐等也会把余下的钱求屯子里的妇人卖给自己两件能穿的旧衣服。小孩子长得快,衣服破了,求人补一下还能穿,太小了就穿不了了,总不能赤裸着身体吧。

这屯子里帮纪朝最多的就是赵大娘一家,赵家的儿子多,最小的五儿子都比纪朝大两岁,所以纪朝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来自于赵家。纪朝也知道用钱或猎物答谢帮助过自己的人,所以屯里的人也会尽自己能力帮助他。

就这样,一晃纪朝已经在这个山里的小屯子生活了十年,纪朝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人高马大的,浑身充满了野性。也许是从小吃各种能抓到的野物,很多时候它还是吃生肉,在纪朝的身上有着动物的野性,小时候没人多管他,长大了是没有人敢管他,怕被他身上的动物兽性伤害到自己,所以屯子里的大人对自家的孩子都是管束着,不让他们和纪朝在一起玩儿。这么多年纪朝都是独来独往的。屯子里的人只知道他叫纪朝,不知道他的过去和家人的情况。

纪朝不与屯里人有过多的来往。他也不觉得孤独寂寞,因为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屯子里的人不了解他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安全。

纪朝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他清楚的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记得自己的爹娘和家人,虽然那时他小还是个孩子。他也知道有仇家要杀害他全家,自己是不得已才逃到了这儿,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他躲在这个小山村里就为保命。纪朝不想把危险和灾难带给屯子里的乡亲们,这些人毕竟曾经帮过自己,否则自己也活不了,更别提能长大成人了。

纪朝把女人拉出雪坑后就放到了地上。那女人软的像面条儿,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躺在雪地上一大片耀眼的红色,在白雪的衬托下是那么的显眼。

纪朝推了推她,那女人动了动。

“你怎么样?你是受伤了吗?还是饿晕了,你能走路吗?你要去哪里?我可以把你送到屯子里,你是要去谁家的吗?”一连串的问题听到了百合的耳朵里唤醒了她的记忆。

百合只记得自己是被推下直升机的,她没有背降落伞包,她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求生欲让迷糊中的她条件反射般的喊着救命!救我。

百合没有想到清醒后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服饰上看无法辨别这人是什么人,是哪国的人,听到他让自己抓住棍子的国语时百合才松了口气,总算还可以沟通!可是百合的手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冻僵了,怎么能抓得住棍子呢?只有嘴还能动,只好继续的说救我。那男人果然把她抓出了雪坑,男人的一连串的问题,百合能回答的只有,“不知道!”

百合感觉得自己还活着,心下稍安,她动不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人在冻麻木的情况下好像不知道冷不冷了,也感觉不到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