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唇角含着笑,满院子全是血腥气和哀嚎声,于他似是什么美妙乐章。
商贩的牙被一颗颗拔了、手指脚趾一根根断去,夹棍、炮烙、刺心、断脊、取骨……流水的刑罚一遍遍过。
可墨承影从头到尾所问,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压根不在意对方回不回答、所答是否为真。
因为他没空去钻别人的圈套,他要等答案自己找上门。
院子里搬来一张铁床,开水淋到人身上,伴随着痛苦的哀嚎,笼子里的商贩眼睁睁瞧着那大铁刷子在烫过的部位刷洗,皮肉糜烂、白骨尽出。
受刑的商贩疼昏过去,立时便有人浇上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人醒,继续,直到人死,换下一个。
下一个,弹琵琶。
短刀撩拨肋骨,发出叫人胆寒的声音。
殷县的狱卒未见过这样残忍的刑罚,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日落、月升,狱卒换人,行刑继续。
半夜里,院子上方乌鸦盘旋。
墨承影就站在院子外,这便是他要的结果。
翌日。
温院使带着太医院十三名太医,和摄政王府三名府医,及若干医徒,到达纪州。
朝廷最新一批的药草也送到了。
他们稍作休整,分批去善坊和各典型病患那边看诊。
梧州知州于昨日下午率队抵达,沈雁归原是想亲自陪他去瞧病患,被青霜死命拦了,才退而求其次,指了人给他带路。
两拨人与殷县本地的大夫交流过后,和沈雁归共同商讨,制定了全新的治疗方案。
而后分别去往纪州各县镇、村寨,坐镇救治。
有了这样一大群帮手,沈雁归便也如她所言,得闲休养。
侍卫长负责调查宋三娘也有了结果,没有大问题,青霜特意指了王府丫鬟时刻跟着,她便是有歹心,也实在没有半点空隙下手。
小主,
该说不说,宋三娘的厨艺真的很好,一样的菜能做出百样的花。
“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前院传话来时,宋三娘正给沈雁归介绍新做的点心,听说王爷回来,她下意识摸了摸鬓发。
沈雁归刚要起身,便被青霜按下。
“王妃莫急,王爷要沐浴、更衣,得好一会子才能来见王妃。”
好几日没见,沈雁归还是很挂念自家夫君的,“这个点,也不知他吃过了没有?”
宋三娘自告奋勇道:“王爷连日劳累,想是未曾好好用过膳,民女去给王爷做一道汤羹开开胃吧。”
沈雁归点头,她欢欢喜喜去了厨房。
“奴婢怎么瞧着这宋三娘心思很活络呀。”
青霜盯着宋三娘的背影,那脚步似乎格外轻快,都蹦起来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什么活络不活络的。”
小丫头手摸到鬓发,沈雁归便瞧见她眼底的期待,只要她不越雷池,沈雁归便也随她去,左右自家那位没有这份心,旁人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墨承影不止是要驱疫毒,还要去一去身上的血腥气,所以沐浴更衣之后,又是熏药、又是熏香。
单独待了半日,才肯去见沈雁归。
宋三娘原想亲自给摄政王奉羹汤,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想要展示自己,结果羹汤被丫鬟端去前院,她连见的机会也没有。
“怎的这么久才过来?”沈雁归将嘴一撅,“叫我好等。”
“气色好了。”
沈雁归这两日留在院子里,除去批示奏疏,便只晒太阳、看医书。
进食香、睡眠足,气色可不是肉眼可见得好了?
墨承影拉着沈雁归的手,仔仔细细观望着,确认爱妻无事,鼻尖一碰,“脾气也大了。”
沈雁归双手搭着他的肩,深吸一口气,“我家夫君香香的。”
她踮脚去亲,墨承影却侧脸躲开。
沈雁归正纳闷他的反应,忽而听到墙角的动静——
“宋姑娘你不能待在这。”
她双手一张,墨承影将她打横抱回房间。
宋三娘还是头回见到这样主动的女子,她惊讶地张大嘴,心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