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让他进,怕他与文秀一样,不能进来。
所以默默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进来了。”他这样说着,一步跨过门槛。像是说给我听,又好像不是。
“哥…”我眼看着他靠近,不敢眨眼,生怕抑制不住的泪水太过突兀,惹兄长担心。
他似有所感,来到窗前,宽厚的手掌轻轻覆在我的头顶,轻声道:“你嫂嫂都和我说了,她哭着说你受了很多委屈。母亲不让任何人来,想让你好好反省。可你嫂嫂都哭成那样,我怎能不来看你?我阿妹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的眼泪恐怕比天上的雨水还多,怎么能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睁着眼睛,两眼酸疼,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轻轻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兄长的脸,我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流泪。听见他嗓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
“哥…”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内心的酸楚,故作轻松道,“哥…我没事。”
“嗯。”兄长应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我顿时明白什么,摇了摇头,“别去,会挨罚的。”
想起小时候我们常常这样,此时说来,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房中沉闷的气氛随之颠簸,又随着笑声的消逝重新落在我们身上。
时间像滑落的烛油,凝滞而迟缓。
“回去吧,莫叫母亲知道了。”我低下头,眼中的泪水直直的坠落在手背上,尚有余温,“替我谢谢嫂嫂。今日多亏了她,我才能出来。定也叫她受了不少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