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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邵康呼喊着走出房门,这是回自己的住处包扎伤口去了,关泓看着惨烈的现场,一声叹息,“可惜了!”
比巢对门外招了招手,门外那些胆战心惊看热闹的人急忙跑了过来,比巢说道:“好生打扫干净,将那尸体拉出野外烧掉!”
关泓抱了抱拳,这是个吓人的地方,得赶紧离开。
关泓确定,这人一定不是要找的人,但是可惜了一个如此刚烈的读书人。
苏铜把自己关进屋子,哪怕明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但是,眼见自家公子如此活生生的倒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被残害,不由得心如刀割,戚戚然潸然泪下。
城外的一处溪水旁,小双再一次变换面孔,仍然是儒衫打扮,略黑的面孔,凤眼蚕眉,头戴方巾。
小双坐在河边犹豫良久,传信符来信,是苏铜。
小双真想将雍城清洗一遍,城主府,赵邵康,海寇统统杀掉,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苏铜那边,已经开始了谋划,很多事情,还需要那些人,暂时还不能死。
仅仅是中洲一个边塞城池,就让小双看到了中洲的血雨腥风,看到了人性如此之丑恶。
小双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路线,还是步行,往北,将要翻山涉水,进入中洲北部的永宁州,才算进了河东郡,其首府便是并州。
小双走在一条黄土道上,永州地界,遍地黄土高坡,是那种存不住水的黄土高坡,一场暴雨,黄土山一条沟一条沟的,像是刻上去的,把土山丘刻得七裂八瓣的。这是一个穷地方,别处的百姓还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地方的百姓啥也靠不上,可不就是穷。
但是也不尽然,永州地界的黑炭石在中洲可是出了名的,地上不产,地下矿藏丰富,这就叫做什么?叫做老天给你关上一道门必然给你留一扇窗。
可是,这些好像跟老百姓没啥关系,老百姓该穷还是穷。
黄土路上大车小辆东来北往南去的,拉着黑炭石,一路上押运队伍浩浩荡荡,让这条黄土道尘土飞扬,热闹的让人掩鼻。
类似于小双这种独自赶路的很少,甚至没碰到一个,每每大车小辆经过,扬起一阵狼烟,小双就会躲在路边,等待着长长的队伍过去,拍拍浑身尘土,继续赶路。
也有打尖休息的地方,往往是一个木棚,几张长条桌,外边摆上瓜摊,里边是茶水铺或者做一些简单的吃食,收费不高也不低,都在行路人的接受范围内。生意人都不是惹事的人,吃完就走从不留恋,一来二去的,总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便认识了老板,预定一些特殊的食物,比如永州面食的大饼,带上几口袋,灌满几袋子水,路上便解决了饥渴的问题。
小双看着一家铺子,等到生意队伍离开,小双这才进入铺子,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一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浮皮潦草的擦了擦油腻腻的桌子,问道:“一个人?”
小双点头,老板用粗壮漆黑粗糙的手指抹掉碗边的一道黑印,结果更黑,老板像个没事人一样,从黑印处往碗里倒茶水,直接将黑印冲掉,推给小双,“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啊?”
小双像是没有看见老板的小动作,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水,说道:“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