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是即使我心知肚明我所想非世间标榜的正道,说出口恐会失颜面失宠爱,但仍抽丝剥茧全盘托出,任您评说。
这才是真坦荡,又或是仅守诺而已。
销雪不是第一次同淳祈帝言她肚量小,她心思坏,但说到底小嫔妃入宫数月循规蹈矩,从未逾矩,更未做出真害人之事,真真假假的嫔妃还说她赤子之心。
若说君子论迹不论心,这小嫔妃却同他论心不论迹,也不怕坏话说多了他厌恶小嫔妃去。
她是真一点不想骗淳祈帝,还是聪明到把这些都算计进去?
淳祈帝不想计较太多,到这份上足矣。
淳祈帝捏了捏销雪细腰,也不知是第几回对销雪叹气:“朕晓得了,也难为你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活络。”
淳祈帝的话听不出喜怒,销雪低着头也没看着淳祈帝神色,心是猛然一提,一口气喘得小心翼翼。
淳祈帝也是个坏心眼,顿了片刻,才说:“可别有下回了,我秦承的郡主金枝玉叶,没必要伤着自个。”
销雪可算松了口气,脚腕乏力,稍微试探着动动就酸得不行。
销雪这才抬头,唇微微抿着,水盈盈的眼眸一片倾慕之情。看得淳祈帝是心头微软,喉结微动,语气又放柔几分。
“安宁只求无愧于心,勿对无辜者做污糟事,你都口口声声说朕贤明,朕哪里会看不清?”
要淳祈帝说这话真是难得,细究也算是承诺了,帝王一诺值千金。
但你要问销雪是否当真?听听便是,当不得真。
但仅为淳祈帝这片刻的温情,销雪还是弯了眉眼,甜蜜蜜应声。
见小嫔妃一派乖巧模样,淳祈帝更是满意,好心情地饮口茶,接着说:“司天监的监正算过了,廿二是个好日子,宜嫁娶,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届时朕自世子府铺上万里红妆,叫兴宜风风光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