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只虎纹狸花猫在对面的院墙下若隐若现。
白猫眯起眼,仔细地瞧了瞧,忽然爪子用力地扣进泥里,显然是认出了它。
这狸花猫可不容小觑,素日在春华村里游荡,与其他猫打架,纵然是它这只奶猫,也挨过其尖利的爪牙。
白猫缓缓站直了身子,只是右后腿正巧碰在墙角,难免身形踉跄。为稳住身形,它还是用力蹬地两下,可腿上的血色却渐渐扩大。
它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不错眼地盯着那昏暗之处。
“喵呜……嗷呜……”
又是两下威胁意味十足的叫声,狸花猫渐渐走近,譬如猛虎一般的暗灰条纹在月光下被衬得愈发冷冽。
白猫见此丝毫不退,压低了身子,也歪了歪头,目光灼灼地与狸花猫对望。
两猫之间剑拔弩张,眼见得就要扑咬在一块时,突然,隔壁院子传来一个泼辣的声音:
“叫什么叫?谁家的猫在外边闹春?”
女子恼怒的话语传来,像是被这声声猫叫给吵醒了。
狸花猫脚步一顿,转头望向隔壁院子。
“怎么了……猫叫?”又有一个男声隐约传来,声音里满是迷茫,“是那只老狸子吧?”
细听两人低声抱怨着,而院外此刻像是打了招呼似的,两只猫一齐止住了声音,目光也就此错开。
渐渐地,四周又安静如初。
“喵嗷!”白猫低沉地叫了一声,将如泥像般肃立的狸花猫唤醒了。
就见狸花猫舔了舔爪子,随即放轻脚步,又想往白猫这边来。
可不知怎的,门口这片地方,原本昏暗的光线忽而亮堂了不少。
白猫全神贯注地盯着狸花猫,还未察觉出什么来。
而狸花猫则莫名其妙地停在原地。
接着,就见它呆愣片刻,竟然返身退去了。
这一幕落在白猫眼里,不禁使它疑惑万分。
只是疲惫感一下一下地冲刷着它的脑袋,警惕虽未淡去,但后爪渐渐软了下来。
嘶,受伤了。
瞥了眼身后的院门,白猫失落地蜷起身子,不断地舔舐着后腿的伤处。
过了一刻钟,伤口渐渐止住了血。白猫放开了后腿,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它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忙冲到台阶边干呕着。
“哈!咳咳……哈!”
白猫趴在地面上,又咳又吐,弄得自己晕头转向,可最终也只是吐出两根猫毛,嘴里血味挥之不去,里面还混杂着一缕药汤的苦涩。
“吱呀!”
就当它趴在台阶上欲哭无泪时,身后的院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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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掌纹清晰可见,指尖修剪得干净利落,边缘整齐如刀削,就是腕上蹭了些草屑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