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一句国人无爱国之心,国恒亡可谓是惊人肺腑,若是我国之栋梁都是如荣公子这般深明大义的话,那权族就会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无疑,秦若罗的话让荣秀才感到了一丝不悦,他不敢抬眼看秦若罗的脸色,却可通过对方言辞中的语气判断此话的褒贬之意。
“听姑娘这话的意思是,您我的观点并不看好。”
一代文人,年轻气盛时,大可有些不可一世,自命清高,却看不清事态局面。
而秦若罗是在混境中成长的女子,官场的世俗和黑暗她早已经尽收眼底,虽是心中敬佩眼前这位荣秀才胆略,却不尽为对方捏了一把冷汗。
这样的男人是权族最畏惧的一类人,自命不凡,清高狂妄,不屑于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若是与其同朝为政,那那些不尽人意的官员们大概日子会过得非常蹩脚。
只是,这荣秀才还不知这朝堂之黑暗,仍是一副自命不凡之态,对于秦若罗的好心提醒,他非但不放在心上,还对秦若罗有了不好的看法。
“荣公子莫要怪责若罗,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官妓,以色示人之辈的言辞又有几分可信呢?若罗是真的敬佩公子的为人,这才特别邀约公子至此一举。”
秦若罗一眼就看出了那荣公子眼中的桀骜不驯,还有对自己的不悦之意,她可是人精中的人精,这点眼里头都没有的话,她还怎么执掌这极乐阁呢?
于是乎,秦若罗话锋一转,赶忙示弱。
自然,如此美艳的女子示弱,那荣公子也不是什么圣人,见此场景也就心软了下来。
“覃姑娘不必如此自责,荣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姑娘突然邀约,让……让荣某受宠若惊之余,多少有些惊慌……毕竟荣某与青姑娘素未谋面,更是非亲非故,姑娘名声大噪,而我荣天华不过是一介穷苦书生,几番赶考结果却不尽人意,郁郁不得志……如同荣某这样的穷酸书生,姑娘见识可是太多,却为何对荣某如此款待呢?”
秦若罗笑着说:“荣公子虽是郁郁不得志,可是公子的文采飞扬,对朝政的敏感度更是不一般,你所看到我权族的痹症可谓是尖锐一针见血,而正是这尖锐的政见,却是害得公子郁郁不得志的缘由……”
听到这里,荣公子一愣,不禁微蹙眉头,问之:“覃姑娘这是……何意?”
覃芙蓉眼看这荣公子也不是一个榆木疙瘩,倒是也能听得进去人劝,便是好心提醒两句。
“荣公子可知道你的政见虽好,却是碰触了太多官员的利益,你若有权必将会成为他们政党的对立面,你读的圣贤书,却并不是这官场之道的通行证,相反,这官场上的各种隐晦规则却是与公子你想的完全背道而驰,若是这样的官场,你可好想去呢?”
听到此,荣公子脸色大为吃惊,他不禁周紧眉头,疑惑问之:“姑娘你的意思是,官场之道原不是咱们这些人看的光明磊落,正义倡廉吗?”
听到光明磊落、正义倡廉这八个字,秦若罗再也没有忍住,冷笑一声道:“或许,真正的官场与荣公子想得完全不一样呢?”
荣公子一听这里,登时脸色骤变,一脸冷峻,横眉冷对:“若是如此,我荣某寒窗苦读几十载的目的又为何在呢?文人政见,只希望为国家正途而作,*******,不求荣华与富贵。人生之所重者元气,国家之所重者人才,我等书生之才,各出所学,各尽所知,使国家富强不受外辱,足以自立于武道之上。忧国者不顾其身,爱民者不罔其上,我便是一颗赤诚报效国家,却不想与那些腐败之辈共途。”
听到这荣公子的一番慷慨激昂之言,秦若罗对此人的崇拜更生季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更加纠结起来。
这样耿直且心怀抱负理想之辈,在官场的物欲冲击下,不是被无情的消灭,就是被腐朽的同化,而两条路都是她秦若罗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