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箐撇撇嘴,不打算管了。
既然颜染说她安排妥当了,那就妥当吧!接下来她们得将永寂送回异域战场,所以必须得直接前往郡守府了。
城门口,两人朝着前来送别的民众挥挥手,就乘着披甲兽开启了前往郡守府的路程。
洗得干干净净,挂了件轻薄绸袍,开始有了点小孩模样的颜桑站在城墙上,望着慢慢远去的影子,眼睛有些湿润。
“恩人,小桑现在没能力,做不了什么报答的事,只能将阿娘留下的半枚玉佩给您。”
“不用担心我,阿娘和阿爹一直都活在小桑心里呢!就让阿娘也保佑保佑恩人们吧!”
她还记得方才送别时的依依不舍,偶尔她也会妄想,如果阿娘和阿爹能撑得再久些,是否也能像她这样得救。
但终究是命运捉弄,多的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没能等到生机重启这天的人。
颜康低头看向这个今后就要跟自己生活的小孩,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堂姐知晓她被孝道所压,母亲身死,她很难将这一切当做与自己无关,没心没肺地活下去。
所以才拽住她,严词呵令她。
“想就那样去死,没想过太便宜了吗?”
“小桑没有了家人,于连山城再无依靠,我要你将她栽培成才,任她未来想做怎样的人都可以。”
“即便是要你这城主的位置,你也让给她吧。”
嘴上跟刀子似的,好像就没留情。但颜康听得出来,堂姐这字字句句里带着的尽是挽回和关怀。
小桑就像春天里的种子,将来会发出嫩芽,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逐渐成为参天的树。
而她会作为浇灌树的农人,至少为了树,还会多望几眼湛蓝的天。
“小桑,你想读书吗?”
她蹲下,微微仰头,才发现——孩童的目光是如此的清澈,像河溪、像水晶、像露珠。
“想!”
颜康恍然回到了幼时,母亲问自己想不想住进姑姑家中的那个夜晚。
她无数次后悔,后悔答复了母亲“想”。
被烛火和困意蒙了眸的自己,曾经也有如此清澈的时候吗?
……
披甲兽的速度并不算多快,墨箐乘着它,一颠一颠的,还能顺便念叨念叨颜染这个死闷骚。
“六十年前啊,你这也太老了!”
“什么二十三岁,分明是六十岁!”
她愤愤不平,表示自己当初真是被颜染的回答给忽悠了。虽然当时的她也没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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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箐这么说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