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曲谦君的怒形于色,钟傅庭明显平静许多。
曲谦君的献祭阵委实不简单,结界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饶是钟傅庭对各类阵法颇有研究,先前也破过献祭阵,这次却真的被难住了。
莫说破阵,入阵都困难重重。
说起来,他应该感谢曲谦君,要不是他设局贪取江谣身上的力量,自己手里的那瓣玄天的魂魄也不会反应激烈,自己也无法借由他找到入阵之法。
将玄天的那瓣魂魄带过来,这是个危险之举,却也是无奈之举。
若他们不能成功阻止这一切,这魂魄放在哪里都一样。
玄天都能复生。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放在眼皮底下,有什么恩恩怨怨,一次性了结了。
曲谦君也看到了那束魂袋,脸上的怒意一点点被压了回去。
他回头看了眼明明撑得艰难却还不肯放弃的江谣,轻蔑嘲弄,“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不用白费力气了。”
钟傅庭也看到了江谣,早在入阵的第一瞬间,他就看到了。
耗力过度的她又吐了一口血,面白如纸。
钟傅庭当下急了,欲飞身上前,却被曲谦君拦住了去路。
钟傅庭没得选择,只能先跟曲谦君缠斗起来。
这厢的江谣心无旁骛,一心跟阵法对抗着。
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小会儿,又仿佛几辈子那么长,直到最后一个人被吸入纸屋,她再也支撑不住,全身委顿于地。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托住了她。
江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唇瓣无力地翕动着,“你来了。”
钟傅庭心疼地看着她惨败的脸色,“你应该等等我的。”
江谣无声笑笑,用仅剩的力量收回纸屋。
但见那原本大惊人的纸屋不住变小变小,最后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她手心处。
“我能等,这十万人等不了,阵法已经启动了。”
她又不是天生逞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阵有多危险,实在是形势严峻。
当时她要是不出手,那些人都得死。
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
钟傅庭懂她,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怜惜地抚去她额角的虚汗。
此时,一道身影轻轻落在距离两人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