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展砚皱眉:“主公既然知晓,为何还放任林氏一族,在您眼皮子底下,玩那般花样?”
鲁蕴丹风秀的眉目浅浅的舒展开来,温声道:“前段时间本相将林氏用的太狠,林阳全生出了不满之心,准备行双投之事,便由着他去,本相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康展砚有些摸不准自家主公的路数:“林阳全此人明显无甚忠心,您还放心用他?”
鲁蕴丹淡然一笑道:“林氏一族如今在本相身上投注了如此多资源,是不会再轻易改弦更张的。人心嘛,总是难测,为家族长远计,林阳全将林氏分做两宗双投,也算情理之中。他敢行此事,也是笃定本相事后知晓了,定不会追究,才这般大胆。毕竟,此次军饷捐银,林阳全确实捐了十万两白银,亦帮鲁氏吸去了不少仇恨,那些因捐饷大失钱财的世家,如今可都记恨着他呢。他这功,本相得记。”
康展砚沉声道:“库州新起势的那位林府君,虽为女子,但也是林氏嫡系血脉,便以亲疏远近论,孙女怎么也比外孙亲。以后说不准,会与林氏分宗勾连,对主公您行不利之事啊!不可不防!”
鲁蕴丹温润的凤目中浮出锐意:“林氏分宗了,便是两家势力,林阳全不会那么蠢,在本相眼皮子底下,行首鼠两端之事的。 ”
康展砚闻言,凝眉细想林阳全的为人处事,也觉得他没那么蠢,会行这种为人所诟病,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林氏与鲁氏互为姻亲,纠葛已深,已是彻底绑在了一起,林氏此次分宗,若非是彻底的分宗,继续在暗下里相互置换资源,互通有无,首鼠两端,无疑是自寻死路。
彼时,两方雄者,皆都容不得他们林氏,第一个便要除了他们。
即使如此,康展砚还是有一点不解,问:“林氏分宗,到底分薄了手上的资源。您既然早已察觉到了林氏分宗的目的,又何必坐看进了碗里的肉,平白被人分去一半呢?”
此时,鲁蕴丹手中的钓竿终于有了动静。鲁蕴丹瞅准时机收杆,一条小臂长的黑鱼被其从水里拉出。鲁蕴丹边收杆边道:“放出去一点饵,自然是为了更大的利。墨碾,你看,鱼上钩了。”
康展砚侧首细思了片刻,而后道:“您想养大那林府君,让她成为符骁的掣肘?林氏分宗的这批人中,您早埋有内线?”
“嗯。”鲁蕴丹站起身,从钩上取下黑鱼,抛入身后的鱼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