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关一年,派出的一缕灵识迟迟未归体,导致他一年来的记忆一片空白。
感受到门外江漓与寻常不同的气息,他一步步从洞府里走了出来,白衣无风自动,谪仙般生动的眉眼更加淡漠,周身缭绕着浓烈的不凡灵气。
他目光先是略过江漓,又在他怀中的男子身上定格。那男子浑身弥漫着死气,大半张脸都是血,看不清五官。
即便如此,江漓依旧紧紧抱着他,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白袍下的手悄悄攥紧,温雎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目光淡淡,“即已选定,就将一身脏污和多余的赘物洗去,回洞府吧。”
眼见温雎安要走,江漓立刻上前攥住了他的衣袖,忐忑轻唤,“师尊,弟子唯有一事求您,他……”
“你想救他?”
温雎安没有回头,背影冷清。
“是。”
“江漓。”温雎安久违地叫了他的名字,竟一时难掩涌上的心痛,“你应当记得,修行之人是无法干预他人的因果的吧?”
“……弟子记得。”
温雎安听到他的回答顿时哽了一瞬,沉默良久才无声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既然记得,就不要妄图我会为你破例。”
“可是师尊,弟子藏了沐雪的魂灵,或许他还有救呢?”
温雎安转身,就看见眼眶微红的江漓小心翼翼拿出下界的聚灵器,里面密封着的白色气团,正是那名为沐雪的少年的魂灵。
一向温和儒雅的温雎安,此时眼底竟冒出一丝冷意。
他大手一挥,一抹白光猛地袭向江漓手心上躺着的瓶子,砰的一声,瓶子掉落在地上,裂开几条斑驳的痕迹。
“收集将死之人的魂灵,你只想学魔教那些邪魔歪道让他起死回生,做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还是想将他困在此处,永世不能超生?!”
江漓思绪一片空白,脑袋空洞洞的,只剩一颗极速跳动的心脏在凝滞的空气中不断跳动着。
温雎安修行百年,一向与人交好,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撇开头沉了口气,平静道:“将那少年安葬好后回来领罚。”
说完,他就化作一道剑光只身去了最顶端的寒池。
寒池四周的雪万年不化,苦寒无比,唯有修行人士凝神静气时才来这儿静修。最顶处更是有一抹能容纳一人的池水,虽不会凝固结冰,却冰寒刺骨,大多修士都会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