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她完全看清来人的面容,话语便已脱口而出:“银子,拿到了吗?”
“拿到了。”回答简洁而冷淡,却并非出自她所期盼的那个人之口。
张老太原本因期待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听见这不甚熟悉的声音时,瞬间凝固。
她借着朦胧的月光,定睛一望,只见门外赫然站立着十几个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寒意的陌生人。
这一幕,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令她浑身一颤。
意识到情况不妙,张老太连忙欲将门关上,可那些人的速度显然更快,只一瞬间,便已将她挤至一旁。
领头的是村长,他脸色严峻。
在他的带领下,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推搡着张老大,后者不断地发出惊恐的尖叫,被生拉硬拽地拖进了院内。
张富和胡翠梅初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待到看清村长那不怒自威的神情,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
村长环视四周,张家人脸上或惊慌、或不解、或愤怒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早已洞若观火。
他冷哼一声,手指轻轻点向地上挣扎着的张老大,语带讽刺:“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悉心养育的好儿子,平时无所事事也就算了,如今竟干出这等手足相残的勾当!”
张老太一见儿子满脸青紫,伤痕累累,心疼得肝肠寸断,母性使然,她立刻变得不依不饶。
“村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老二也是我们的骨肉,老大的亲弟弟。哥哥关心弟弟,天经地义!你们把他打成这样,总得赔偿医药费吧!”
面对张老太的无理取闹,村长态度坚决:“哪有哥哥大半夜偷偷摸摸去看弟弟的道理?你家老大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有确凿的证据。如果你还嘴硬,那么只好请老大去衙门,让知县大人来评判是非曲直了。”
胡翠梅听闻此言,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村长,不能这样啊,老大已经受伤了,你若真把他送进衙门,我们大宝就没了父亲,这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村长摇了摇头,语气决绝:“别求我,去求你的公婆吧,让他们好好想想,是如何教育出这样的孩子。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不报官,他在外面迟早也会惹出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