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不过少年,阖府上下待他好,他的皇帝伯伯待他亲和,他意气风发,恨不得立刻建功立业证明自己,那时的他,还不算太懂人心险恶。
那是他第一次带人去查探敌情,他带的人不少,父亲还将他的亲近副将指派保护他,本不该有什么危险的。
可就是出了意外。
敌军像是提前知晓了他的消息,一堆人围追堵截将他困在山坳,他身边的兵士都一一倒下,只剩副将和他,敌众我寡,哪怕副将拼命挡在他的身前,他们也没法脱困。
父亲待人及时赶到,他们本可以安全的,却不知从哪儿射出的一支暗箭,直接射中他的肩膀,他吃痛之余也反应不慢,飞刀而出,可终究是慢了一步,只伤到了那人的眼角和眉间。
“我受冷霜毒困扰多年,当年之事更深深刻在脑海,我不会认错的。”
怪不得。
鲜衣怒马少年郎一朝被暗算,就算心胸再怎么豁达,也没法不怨恨的。
林梓璃看着人紧握的拳险些将掌心戳破,不自觉泛上股心疼来。
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附在他的大掌之上。
“没关系,我帮你报仇,咱们不受这窝囊气。”
林梓璃挥了挥拳头,显得有些幼稚傻气,望着这般鲜活的林梓璃,云止屿蓦然平静下来,嘴角微勾,示意自己无事。
“当年父亲便猜到军中有皇帝的人了,只是调查无果,没有证据。”
也是那时,他的父亲告诉了他皇帝的真面目,同他说要做好准备,若是他太过分,不必在乎君臣之情。
他原本还不愿相信,可回都城后皇帝的种种表现,实在太过明显,他不得不信,后来他才借养病之名暗地里挖通不少地道,以备不时之需。
“那副将。”
林梓璃记得圣旨里提过,是晋王身边的副将告发他通敌的。
当年他死命相护,晋王父子怕是很难会怀疑他。
云止屿听闻,点点头,眼中有懊悔有愤怒。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副将只是一个小喽啰,一点事威逼利诱,就能让他生出背叛之心,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副将的事暂且不提,日后自有机会寻他报仇,眼下先解决当初伤你之人。”
林梓璃既然视云止屿为家人,自然不可能放过伤害她家人之人了。
她一向是没法存隔夜仇的性子,皇帝她是没办法了,副将也不知道在哪儿,但是眼下这个大汉还是能解决的。
先拿他开刀让自己开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