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墨画接过玉令,开心不已。
传书令!
这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的,功能齐全的传书令!
墨画两眼炯炯有神。
顾长怀看着墨画的眼神,忽而有一点不安。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把这个传书令给墨画。
而且这个感觉,十分强烈。
就像……
不应该拿小白兔,去喂大灰狼一样……
这是他作为道廷司典司的直觉。
可已经送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
这似乎……有失体面?
顾长怀皱眉。
而这一瞬间,墨画似乎察觉到了顾长怀的想法,小手刷得一下,拉出一道残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传书令收了起来。
根本没给顾长怀反应,以及反悔的时间,传书令就已经进入了墨画的储物袋!
“谢谢顾叔叔!”
墨画一脸开心道。
顾长怀愣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神色僵硬道:“不用客气……”
马车内的闻人琬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
她这个表弟,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脾气有些孤僻,性子也有些孤傲,和人说话,向来说不了两句。
但没想到,他现在竟和墨画关系这么“好”。
还主动送了墨画礼物。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闻人琬心里宽慰。
墨画揣着传书令,和顾长怀告别后,便登上了顾家的马车,由闻人琬送着,和瑜儿一起返回太虚门了。
天色已晚,夜色渐深。
马车沿道路行驶,两旁是长长的漆黑色的夜幕,夜幕之上,缀着点点昏黄的灯火。
静谧而安详。
马车伴着“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一路前行。
墨画这一日一夜,从峦山城的道狱,到谢家的废墟,来回周转奔波,没怎么休息。
此时心情一放松,又有琬姨在身边,困顿的倦意便袭来。
墨画上下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缓缓闭上双眼,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他呼吸匀称,漆黑的睫毛,映在白嫩的脸颊上,显得纯真而可爱,在灯火映照下,又有几分如画般的惊艳。
闻人琬看了一眼,心中惊叹。
墨画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气息清正,眉眼柔美,两种气质浑然天成,有一种清澈如玉的美感。
此时还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显得可爱。
若是长大了,模样必然极为俊美。
就是不知将来,到底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
闻人琬嘴角含笑,心中促狭地想着,而后轻轻为墨画,盖上了毯子。
墨画醒来时,已经到了太虚门。
他和闻人琬告别,便牵着瑜儿的手,走进了太虚门的山门。
瑜儿有些舍不得娘亲,三步两回头,眼睛湿润。
闻人琬也很不舍,但她还是轻轻挥了挥手。
太虚山下,凄冷夜风渐起。
闻人琬孤身一人,站在山脚的夜色中,目送瑜儿由墨画牵着,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太虚门。
……
回到宗门后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
墨画每日修行,他的修为,在慢慢增长。
他的阵法造诣,也在一点点加深。
而有空的时候,他就开始琢磨起,顾叔叔送他的那枚传书令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传书令。
太虚令也能传书,但功能太多,内在的阵法构成太复杂了,他看不懂。
不像手里的这枚传书令,功能简单,结构单一。
传书的时候,墨画甚至能感知到,磁墨的显现,不定磁纹的变化,还有微弱的次雷纹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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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书令的阵法逻辑,基于一般的烽火元磁阵,但要更复杂一些。
为了弄明白这种阵法应用,也为了打听火佛陀的消息,墨画有空,就试着给顾长怀发讯息:
“顾叔叔。”
顾长怀没回。
过了一会,墨画又发了一条,“顾叔叔……”
顾长怀还是没回。
“传书令坏了?”
“没收到?”
墨画心里嘀咕道,他想了想,继续发:
“顾叔叔?”
“顾叔叔?”
“在吗?”
或许是不堪其扰,对面终于回复了:
“不在。”
墨画:“你不在,是谁回我的?”
顾长怀似乎被气得够呛,过了一阵,他才缓过来,问道:
“什么事?”
墨画:“那个黑色残渣,查出来了么?”
“还没,没那么快……”
“郎君的那枚传书令呢?上面有信息么?”
“没……”
顾长怀发到一半,忽而一愣,“你怎么知道,那个是传书令?”
墨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日郎君死在道狱后,顾叔叔搜了郎君的储物袋。
墨画一直盯着他看,见他翻到一枚玉简时,神色有异,便猜测那个玉简,一定有问题。
墨画怀疑是传书令。
原本他还不太确定,但看现在顾叔叔的语气,肯定就是了。
顾长怀有些郁闷: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天天一眼就看出来……
你长了三只眼不成?
墨画传书道:“这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而后墨画迅速转移话题:“顾叔叔,传书令里有线索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
“没有么……”
顾长怀无奈:“你怎么又确定没有了?”
“我猜的,但肯定没有,上面的消息,一定被抹掉了……”
这个墨画有经验。
不是郎君自己抹的,就可能是道廷司的“内鬼”抹掉的。
但肯定被抹掉了。
他手里就有一枚,被抹掉讯息的传书令。
是从那个明明是个秃头,但带着假发,头上纹着四象鹰爪阵的“秃鹰”手里得来的。
墨画一直想将这传书令上,被抹消的文字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