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城里风言风语的传闻,顾家的,不知是哪一脉的小少爷,被人贩子拐走了,至今不知下落。
至于这小少爷,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顾家没对外透露。
或许是身份特殊,有些忌讳。
顾家对外只说,十岁以内,任何被拐小修士的线索,都可以告诉顾家,若情况属实,顾家会有厚报。
甚至可以给一个乾学州界的入学名额……
入学名额……
墨画有入宗令了,倒没什么需求。
而且那个顾家公子,他也不知在哪。
他现在要先把瑜儿这个小公子安排好,找到他的家人。
“直接去拜托道廷司?”
墨画想了想,摇了摇头。
清州城的道廷司,墨画不熟。
更何况现在貌似顾家这事闹得很大,道廷司大部分执司和典司,都去找顾家那个小公子了,未必会把瑜儿的事放在心上。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
墨画猜测,道廷司里面,很可能也有部分修士,跟人贩子有勾结……
这也是张澜叔叔提醒过自己的。
道廷司里,也没那么干净,各地道廷司里利益纠葛,复杂得很。
人心隔肚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切外人,都不算稳妥。
最好是将瑜儿,交到他亲生爹娘的手里。
“有亲戚在清州城……”
“那挨家挨户去问?”
墨画又摇了摇头。
也不行。
能在乾州立足的,身份背景都不小,门槛很高的,自己未必能迈得进门。
而且这样也很浪费时间。
同样,假如有人嘴上说是瑜儿的“亲戚”,表现得再亲热些,瑜儿年纪小,也不大可能分清,对方究竟是亲人,还是心有叵测之人……
冥冥之中,墨画觉得,这两种方法,都有些问题。
一经外人之手,必有变故。
这是他学了天机衍算之后,偶尔心中生出的警兆,虽然还很微弱,并不明显,也不算太准确,但用来做决策的参考,有时会有奇效。
墨画考虑了许久,这才决定,用一种最简单,最笨,但也最直接的办法:
蹲大门!
进出清州城,大门都是必经之地。
清州城是连通乾州学界的枢纽之地。
瑜儿的爹娘,只要想找瑜儿,迟早会途径清州城,出现在清州城的大门口。
当墨画这么想的时候,忽而心中一跳,仿佛他心中预料的因果,会依循某种天机,在可预见的将来,成为事实……
墨画心中震动。
这就是……
真正的天机衍算?
不,或者说,是真正的天机衍算的雏形……
墨画的脑海中,又浮起庄先生的身影,他照着师父的模样,捻手掐诀,闭目冥想,运起神识……
片刻之后……
什么都没发生……
墨画摸了摸下巴。
他有点怀疑,师父衍算时,捻手掐诀,应该只是装装样子,这样看起来会更加“仙风道骨”,但实际上没啥用。
他现在学着师父的样子,头脑就一片空白,什么都算不到。
或者是因为,他现在学的,还只是“神识衍算”,远不到“天机衍算”的层次。
只是衍算得多了,识海中偶尔会有一点点,事关天机的预兆罢了。
毕竟师父根本就没教过他“衍算天机”……
墨画叹了口气。
天机是什么,他还不太清楚。
怎么去算,更是一窍不通。
“天机衍算……”
“以后遇到其他天机法门,想办法弄来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对比参照,触类旁通,领悟真正的‘天机衍算’……”
墨画点了点头。
不能只被别人算。
自己偶尔,也要算算别人才好……
墨画转头看了眼瑜儿,叮嘱道: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留意下大门口,有你认识的人,你的爹娘、亲人、师长,或是你家的车马,都跟我说下……”
“嗯!”瑜儿点头。
之后老板上了一大一小两碗面。
墨画一边吃,一边又在心里琢磨着“天机衍算”的事。
瑜儿学着墨画,“呼呼”吃着面条,偶尔抬起头,见墨画在自己身边,觉得安心了一些,再继续低头吃面。
仿佛只要跟在墨画身边,那些血腥的、残忍的、孽化的梦魇,就会渐渐消散……
墨画两人便一直在大门口蹲着。
清州城门口,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修士,人来人往。
可一直蹲了数日,吃了五六日面条,还是没一点收获。
墨画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小主,
“应该没错啊……”
墨画皱眉,凝神去想,他的脑海中,一辆马车,以及一副面容,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痕迹……
……
此时,清州城,顾家。
一处安静但奢华的大厅内。
一位容貌昳丽的宫装女子,素手一挥,将满屋华美的桌椅瓷器屏风,震得粉碎,甚至被阵法加固的墙上,都出现丝丝裂痕。
屋外的婢女,面色微白,低头摒耳,悄然退下。
女子对面,有一位容貌极为英俊,修为身后,身穿华服的男子在苦笑。
“琬儿,你别生气……”
宫装女子美眸微红,含着怒意,“我怎么不气?堂堂上官家……嫡系的骨血,能被人劫走?你当我是傻子?”
华服男子柔声道:“琬儿,谁也不想……”
“上官仪!”女子恨声道,“瑜儿是我的孩子,你不心疼,我心疼,瑜儿那么小,那么乖巧……他是我的命啊!”
华服男子俊美的眸子,染上一层痛苦,“瑜儿也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你们上官家做了什么?”女子厉声质问道。
华服男子苦涩道:“琬儿,你现在也是上官家的人,别再说这种话,若是让爹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他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满,横竖看我不顺眼……”
宫装女子看着男子,美眸中曾经的情意,变得冰冷如刀,甚至带着深深的恨意。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