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连忙道:“老祖,墨画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品阵师了,若放任他不管,假以时日,我们钱家在通仙城内,恐怕再无立足之地了。”
钱家老祖修为是筑基中期,但已然年迈,血气渐渐衰弱,修为也渐渐衰退,若非发生什么大事,也不会过问家族事务。
他浑浊的双眼看着钱弘,缓缓道:“你应该早些下手,你自己,和几个筑基长老一起,迅雷不及掩耳,杀了那个小子。现在,晚了……”
钱家老祖的气息微弱,声音沙哑,语气也断断续续。
钱弘恭敬道:“孙儿是想谨慎行事,不想太过冒失,留下把柄。”
钱家老祖目光审慎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钱弘倍感压力,只好道:“族内长老皆有私心,恐不听孙儿号令。”
钱家老祖目光失望:“伱是家主,他们不听你号令,你怪谁呢?”
这话说得颇重,暗指钱弘无能,无法服众。
钱弘不敢反驳,恭敬低下头,“老祖教训得是。”
“你啊……”钱家老祖咳嗽一声,“心狠,却又不够狠,自私,又不够自私,能忍,又忍不到最后。”
钱家老祖叹了口气,“每样都有,却每样都差一点。”
钱弘连忙跪下,磕了个头,“请老祖再给孙儿一个机会,孙儿一定快刀斩乱麻,杀了那个小阵师!”
“你杀不了了……”
钱家老祖缓缓道,“就算你杀了,比不杀,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弘不明白,“请老祖明示。”
“你回去,自己数数,若把那小阵师杀了,到底会得罪多少人。”
钱家老祖浑浊的双眼渐渐闭上,“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钱弘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偌大而空洞的洞府中,便只剩下钱家老祖一人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枯柴似的双手,手背上褐色的灰斑,以及偶有脱落的腐皮,眼神麻木。
“我快要死了么……”
钱家老祖喃喃道,声音沙哑无比。
说完他咳嗽起来,咳得剧烈,似是要把心肺俱都咳出来。
钱家老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颤颤巍巍倒出一粒丹药,珍而重之地放进嘴里,闭眼炼化药力。
药力生效,咳嗽缓解。
钱家老祖这才缓缓睁眼,双眼隐有血色。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钱弘出了老祖的洞府,便立马让人打听,究竟是谁,跟老祖说了什么?
夜晚时分,有人向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