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河大地,并不止一个国家,在顾宸当皇帝这些年,临安国是在走下坡路。
好在隔壁安平国也在改革,都无心恋战。
让临安国能喘一口气。
顾绯深知改革并非一日能完成,顾麟要想成为一个能威慑他人的帝王,便不能长期只生活在皇宫中,若将来出现能力出众的武将,疑心病会让他做出许多错事。
他叫来韩老,向他吩咐了一些事。
其实这个皇帝之位,谁够资格来坐,他们一众臣子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每次想问,都会被顾绯制止。
听完吩咐,韩老问出了心里想问的话:“王爷,老臣还是不明白,您杀伐果断有勇有谋,为何不愿?”
顾绯抬眸,淡然地看着他。
这一年多,顾绯脸上表情越来越少,就连韩老这种老臣,也看不透他。
沉默许久,他走到茶案处煮茶,茶煮好,他倒了一杯,亲自端到韩老面前,随着杯底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响起,他低沉稳重地声音响起。
“韩老,您这一生可有过所求?”
韩老低头,那双充满皱纹的眼,睨着冒着水雾的瓷杯。
默了片刻,老人家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年轻求功名利禄,国泰民安。老来所求辅佐帝王成才,希望儿孙常伴左右。”
功名利禄有了,儿孙因妻当年生病,他在皇城未能赶回去见最后一面。
即使父子同朝为官。
儿子也不曾原谅他这个父亲,得到什么,便会无意中失去什么。
韩老活到这个岁数,他放下这个朝廷,放不下百姓,可每每夜深人静,他却总会时不时忆起已逝的妻子。
甚至会想,如果他当年赶回去了。
或许不会留下遗憾。
看着他老人家眼中的孤寂,顾绯腰抵在桌边,随手抽起一本书。
低声说:“我以前所求的东西跟你一样,总想着权力越大,我能攥在手里的东西就越多,随着流放这一遭,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韩老不解,他问:“王爷明白了什么?”
顾绯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越简单的越握不住,看似渺小单纯的人,是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
“王爷何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