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的命是命,难道厉臻,厉舒,厉温爸爸的命就不是命吗?而这一切都是他爸造成的!他爸不负责任地丢下他们,凭什么来找他们!
王娅宁没理会孩子,只是拿着那装着五万多元现金的黑色塑料袋,拉着厉臻走了。
而王娅宁改变主意是在她最崩溃的那天。拿到那五万块的两天后,厉大川还是抛下了她跟三个孩子走了,而悲痛欲绝的王娅宁,在医院验血的窗口又碰到了杜鹃的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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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孩子先跟抽血窗口的工作人员问:“阿姨,卖血能卖多少钱一克?”
在被询问与解释了一番后,男孩又固执地问:“那你们医院收肾吗,我有两个,我把一个卖给你们能够我妈动个手术吗?”
那一刻悲伤到哭不出来的王娅宁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后来,她把杜鹃给的厉大川没花完的医院费共计七万多元还给了杜鹃,母子三人靠厉大川公司清算后得到的一笔并不多的收益,度过了最坚艰的时。
幸运的是杜鹃的手术很成功,不幸的是两年后她的病情复发,没几个月就去世了。
十多年后,罗拾再说起这段往事,并没觉得像说别人的事,而是依旧沉重阴暗得像能随时笼罩他的梦境。
看着陆星辰也露出了阴郁的神色,他笑了笑说:
“我知道厉家挺惨的,但当时的我只能顾及自己的惨,我爸妈的事让我们整个家族都被刮带了,而他们到死也没能还清借的债,我就成了个不吉利的拖油瓶。
年迈的奶奶以村里并不太值钱的房产为代价,伯父家终于愿意收留了我。我在打骂之下饱一顿饿一顿的念完初中,接着奶奶去世了我也就辍学来了市里。
进厂打工满足不了十六岁想挣大钱给那些人看的我,所以交了很多会赚钱的朋友,还跟一个师父学起了手艺。
出师那天,我在地铁上第一次拿着刀片,准备划向我从银行附近就尾随的女人的包,厉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什么都没说就死死抓着直到那女人到站下车,才冷冷看着我问,当年要卖肾给妈妈治病的小孩,现在开始卖良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