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赔钱货三字,刘爱芳羞愧得抬不起头。
夏婷婷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畔控诉:"妈,你气短干吗?难道你也嫌弃我是个女孩子?"
刘爱芳闻言慌乱地抬起头,呐呐道:"怎么会呢,只不过你奶说得也有些道理,没有个男娃,咱们家的门楣靠你个女娃难支撑啊。"
自古以来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思想害人啊,连她妈这位上了几天学的新时代女性都不能免俗,被puA得脑筋一时转不过弯。
刘爱云被自家姐姐的脑残行为气得干瞪眼,王红花则一个爆粟轻敲上刘爱芳的头,敲重了她又舍不得,不过大闺女说得也太不像话,夏老太的狗屁话能信?以她亲身的生活经历来看,现如今生男生女有啥区别呢,要依她说有时生男还不如生女呢。
她的两个儿子自打娶了媳妇就成了耙耳朵,尽听自家婆娘的话。他们老俩口早被他们撇在了一边,平时他们懒得登门过问关心。有了啥好吃的不说孝敬他们老俩口,还打着孙子爱吃的名头,从他们那搜括一大堆两个女儿送来的礼物,还美其名曰,说是怕他们吃坏了,让孩子帮着吃,以后吃没了,他们再帮着添,话是这么说,可就没见着两个儿子往回拎过。
呸!说得好听,五、六岁的娃能吃多少,大半还不是进了他们大人的肚子。她想不通,到底生出这两个孽账干啥的,难道专生来讨债的吗?
想到这,王红花恨不得敲开大闺女的脑袋,看看她咋这么想不通的。这次她挨打,要不是婷婷跑前忙后的奔波,她能安生地坐在这?
可见生闺女确实不孬。
"听着,别插嘴,咱们听听村干部的意见。"王红花低声冷斥大闺女,她得稳住当事人,谨防她临阵倒戈。
正好夏婷婷也是此意,她甚至委屈上了,"妈,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想被爷奶打死,以后爸给我找个后妈,再让后妈磋磨死我是不是?"
"啊~不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惯你还能惯谁,好~好~好,我不说了,听你们的。"
刘爱芳一想到婷婷描述的画面,心就一阵揪痛,仿佛那些事真就发生过一样,她的婷婷没了亲生母亲的庇护,过得该多惨啊。
啊,不行,她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绝不允许!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生活,她得坚强起来,争取有个健康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刘爱芳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将神游的思绪拉回,聚神到村长跟夏家人如何交涉。
罗巧头一番重男轻女的论调早就引起了村长的不满,村里大多数上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这种老思想,但这想法只能私下说说,放到明面上,可就不能提了,尤其他们这些村干部,那就更不能提,以免授人思想落后的话柄。
夏家这股重男轻女的歪风得刹,还得狠狠刹。
村长双掌重重拍向桌面,仗着手腕的支撑,他腾的站起身,锐利的眼神刺向夏树根和罗巧头,夏老头被刺得向后退了一大截。
村长冷哼道:"说说吧,罗巧头你这想法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俩的主意?要不要我让人去请夏风过来,她就爱给人普法妇女权益、男女平等等法律常识,像你们随意辱打妇女的行为,她会找公安给你们定性为犯罪行为的。"
夏风是大队妇女主任,除了主抓计划生育外,妇女在家里遭受家暴这块,她也会参与调解。佳佳妈能顺利从夏家脱身,夏风也是出了力的。
夏树根的瞳孔紧缩,对夏风这个同族晚辈实在犯怵,那死妮子办起事来六亲不认,撞到她手上,他自忖讨不了便宜。
罗巧头则是难以置信,不死心地问:"分家就分家,怎么又扯到过去的事呢,再说爱芳病已经治好了,让夏风来搅和算啥事呢?"
大舅爷横了罗巧头一眼,心里暗怪她没脑子,夏树根那个罪魁祸首都没敢吭声,你非跳出来当炮灰,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说实话大舅爷此刻头大。
“别瞎说,村长能糊弄你们?那个,看在我们前来解决问题的诚意上,诸位领导能不能给个面子,既往不咎,给他们个赎罪的机会,我向你们保证,以后咱哥几个会督促他们,让他们好好对待爱芳娘俩。"
余下两位舅爷也连声附和,形势逼人啊,他们是来帮着妹子分家的,可不是帮倒忙,让他们俩口子进监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