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回到镇海城中的时候,已经筋疲力竭……
再决定回城的时候,他根本想不到会用这么长的时间、花这么大的功夫,以至于他在远远看到城门时候,就觉得喉咙开始发痒,接着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门心思光顾着赶路的人,往往都会这样。
所以管道旁每间隔十几里地,就会有一家茶铺,用以给行人歇脚落汗解渴。
赵让是穿插山林而来的,自是碰不到那些个茶棚。
不然以他从回来的距离算,至少也得经过三四个!
剧烈的咳嗽甚至引起了城门口值守军士们的注意。
好在赵让毕竟已是修出大宗师法相的四品武修,对自身肌肉骨骼的控制力远非常人可比。
稍微忍耐了下,便昂首挺胸,跟个没事人一样,在两旁军士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可惜这种状态赵让没能保持太久。
算下来,这几日,他几乎日日出刀!
昨晚还喝了一场大酒……
虽然最后吐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难受,只觉酣畅,但想想若是自控力能再强些,忍住不喝,岂不是就没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又走了几步,赵让摇摇头,自我否定。
刚才那么想,其实也不对!
那姑娘既然铁了心要找自己的麻烦的话,跟自己喝不喝酒没什么关系。
不在酒馆里遇到,也会在饭馆中碰见。
总之,只要她想。
一个年轻漂亮,性子活泼的姑娘,会有一万种方法遇见一个年轻的男子。
并且她还能保证自己这一万种办法,每一种都能彻头彻尾的成功!
想到这里,赵让不禁摇头苦笑,自语道:
“昨晚确实不该喝酒的……”
若是他所料不错,酒馆应该就是那姑娘用出的第一种办法。
俗话说事不过三,但自己竟然连第二种都没坚持到,无异于十分丢人……
但赵让反过来一想,若是对方当真准备了许多方法,却是第一种就奏效了,那对她而言岂不是也无趣的很?
况且……
多的赵让就没再调侃。
哪怕是在心里。
死者为大,不论是朋友,还是仇敌。
活下来的人,不论是自己的努力,还是老天爷的恩赐,都要好好珍惜之后的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时辰。
这次再进城,赵让忽然发觉自己对城中有了方向感。
他对城中最熟悉的,就是那处客栈。
客栈是柳夫人的产业,但现在柳夫人已经将所有的家当换成了银子,坐着马车彻底离开了这里。
这座客栈按理说应该也归了蓝实子。
如果是这样,那他留在客栈中的包袱应该还好端端的放着。
刚步入客栈所在的长街,赵让就看到客栈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正在招揽生意。
按理说已是镇海城中有名有姓的老字号了,人人相传的口碑可比这样当街拉客有用的多。
待走近一瞧,这才发现拉客的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正是前些日子初到城中时,他吃那碗海鲜面的店主。
“客官!您……”
摊主一对眼,显然也认出了赵让。
“客官,您住店?”
摊主的语气立马低了半截,怯生生的问道。
赵让好奇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客栈,问道:
“你怎么……”
不等赵让问完,摊主连忙打断,接着说道:
“里面说,里面说……”
客栈大厅空空荡荡的,一概先前的热闹。
阳光从二楼长廊的窗子里投射下来,看到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灰尘。
“小的现在在这里做事!”
摊主勉强勾起一抹笑。
赵让一时间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这摊主时来运转,财运亨通,将这家客栈盘了下来。
“恭喜恭喜,老板这是发财了!可得请我吃一碗海鲜面,多放点鲜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