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迪耶和阿奇滋互相看向对方,眼神中交织着凌冽的战意。
愤怒使得海迪耶斗志高昂,正在胸腔和双眸中似火焰般燃烧。
手中的剑锋更是如银河倾倒,撕裂了整个单夜国的夜空。?
赵让这才想起,单夜国的国名中也有一个“夜”字,这里恐怕真的和黑夜有缘,发生的大事端都得在太阳落下之后。
阿奇滋也不甘示弱,目光如电,手中剑剑气如虹,光芒四散飚射,令人窒息的剑光犹如群星坠落。
“这两人的剑法,是不是很像?”
一个如银河倾倒,一个如群星坠落,即便元明空是个外行,也能看出些许门道来。
赵让这次却又很慎重,不似先前那样武断。观摩了许久后,才说道:
“这是两人的剑势,不能说明什么。”
“他们俩在一起练剑的时间太长,剑势上互相影响,甚至融合,都在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对后面没有影响。”
赵让点点头,补充道:
“我还是觉得海迪耶会赢。”
话音刚落,阿奇滋出剑了!
他飞身而上,手中剑如疾电般刺向海迪耶,迅猛的剑势被入夜后的晚风所助长,渐渐化为狂暴的飓风,切割着四周的水面,发出刺儿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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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海迪耶却稳如泰山。
他的剑法精妙无比,轻灵而迅捷的穿梭在阿奇滋构架起的剑势中,犹如一只灵动的猎豹。
两柄剑都是刃削金石的利器,锋锐无比,因此两人都在尽力避免剑锋的碰撞。
阿奇滋见奈何不了海迪耶,这套暴风雷雨剑只使了三分之一,便生生变招。
剑影千变万化,仿佛黑夜中的怒龙。而海迪耶却仍旧稳坐钓鱼台,剑气纵横睥睨,每一剑都带着浩然之气,将阿奇滋剑气所化的怒龙斩去龙头,砍下龙爪,剥掉龙鳞!
“现在看出区别了吧?”
赵让问道。
元明空回道:
“看出来了,阿奇滋好像已经换了一套剑法。”
赵让解释道:
“这两人已经都步入了三品大宗师境,劲气已经转化为了势气,既可以凝而不发,也可以化为天地异象。阿奇滋先前的剑法很明显是借鉴了雷暴雨时的天气,估计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领悟到的吧。”
西域多沙漠戈壁,绿洲之地虽因靠山,天气变化复杂,但并不极端。
即便是三品大宗师想要演化出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势气,也需要亲自经历,深入观察,才能获得一线契机。
阿奇滋一开始以这套剑法为主来抢功,也是自忖并未在海迪耶面前显露过,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谁料海迪耶竟是丝毫不惧,还招招拆解,显得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变招之后,局势却没有任何改变。海迪耶的剑更加轻灵了,剑与持剑的人一道,舞动着生与死的旋律。
阿奇滋的目光愈发冰冷,对海迪耶这般闲庭信步表示出一种不屑,随即手中的剑势也而变得犀利凶残,极其刁钻的朝海迪耶的要害刺去。
时间拖的越久,对阿奇滋越不利。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是靠着通天丸来延续的。
可他却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身体,当局者总是迷糊的。
赵让和元明空,乃至西门大壮都看出阿奇滋的身体已经被通天丸掏空了。
人的身体就像一片新鲜的桑叶,通天丸就像是饲养在桑叶上的蚕蛹。他吃一次,蚕蛹就会吃下桑叶一点,久而久之,桑叶就会变得千疮百孔。
阿奇滋从一开始每天只用吃一枚通天丸,到现在半个时辰就得立马续上,否则就会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种痛苦总是依附在懦弱的人身上,然他们一边惧怕痛苦的到来,一边又没有勇气去了断,只能陷入这种无穷无尽的回环往复之中,直到迎来生命的枯竭。
当然,生命总会枯竭,哪怕吃不吃通天丸都一样。
但事已至此,阿奇滋总要证明点什么。
他已经失去了朋友,尊严,也即将失去生命。
处于这种关头下的人,往往都是不可理喻的。
“哈哈哈!”
果然,阿奇滋疯癫的笑了起来。
海迪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在意对面的人说什么,做什么。
他关心的只有剑!
他只管心剑!
阿奇滋不出剑,他也一动不动。
至于言语和笑声,即便是听到,也不会回答了。
阿奇滋的笑愈发癫狂,嗓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像极了住在荷花巷中的老太监李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