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风直视况先,继续道:"武进取国不正,不忠不义不善,滥杀无辜,人人得而代之!我看,况先生在其中也有一份功劳,你我本是敌阵,既然况先生是代表乾朝来做说客,绵风就以阵营之使待况先生,下次相见就不是这种关系了!"
况先碰上杨绵风的目光,有些心虚,他看到杨绵风儒雅的表面下有一种意志,这种意志一旦爆发是势不可挡的。杨绵风只是二号人物,不知作为一号人物的杨刚又是怎样的存在,三号人物李用兵就一武夫,有勇无谋,此人倒不可虑。
"既如此,况某就不多说了,人各有志,各为其主,往后的事今后再说吧。杨君,据说杨刚是你的侄子,成人之年就已在科举中连中三元,景帝拜相都不受,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二十不到就已潜龙露角,可否让况某得见尊容?"况先道。
"我侄儿人之龙凤,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不说你况先生一辈,就算武进想谨见一面都难。"杨缔风不屑道。
况先听杨绵风这样贬低他和武进,心中恼怒,又不敢反驳,这可是杨绵风的地盘,人家操着刀柄呢,为了争一口气丢命太不值。
"既然如此,况某就告辞了,况某此行目的虽未达成,能见到昔年同朝为官的杨君也是不虚此行,杨君保重!"况先说罢向杨绵风揖了一礼。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冉行也向杨绵风行了一礼,此时才道:"杨总督,敢问我们可否顺利过关返京?"
冉行是想到刚才杨绵风说过下次相见就不是这种关系的话,他得先套话保住性命再说。虽说两军对陈不暂来使,但阵都对上了,斩你一两个来使那又如何?以往斩来使奠旗的事可没少发生。
"你们放心就是,我们虽是敌对阵营,然两位与我杨绵风并没有私人仇怨,若是黄肖前来,那就肯定回不去了,我们正缺杀仇人来奠旗呢!两位今天就成行吧,在南竹也只能在客栈待着,本总督可不负责你们的安全。本总督会派人护送到梅关前线,出了梅关前线后,就与我杨绵风无关了,两位自己保重。"杨绵风道。
况先和冉行出了总督府,立即返回客栈收拾行装,连想逗留南竹一探虚实的心思都没有了。杨绵风已对他们下了逐客令,命他们今天就得离开南竹,不然后果自负。自负?自负当然就是他们离不了南竹,将他们当做间谍来处理,任何阵营对间谍历来就没有轻饶过,不是身死就是失踪的下场。
况先一行在一排士兵的"护送"下,经过十几天的行程,离开了南竹,一个月后回到了京城。
在次日的早朝上,况先奏报了出使南竹失败的经过。
"皇上,臣无能,没能说动杨刚一伙归降,臣甚至没有见到杨刚本人,只是见到了二号人物杨绵风。以杨绵风的说法,他们的反叛就是为了要夺取大乾国,所以,臣以为劝降已无用,只有用武力攻入南竹,灭了杨刚一伙才能收复南竹。"况先最后提议道。
"皇上,杨刚一伙胃口不小啊,竟想以一省之力吞了一国之地,以区区十几万军对抗百万军,当真不自量力。臣愿带兵出征南竹!"辅国大将军武应出班奏道。
"杀鸡焉用牛刀,辅国将军先在一旁看好戏,看本将军如何灭了南竹!"
"本将军愿出征南竹!"
众武将纷纷出班奏请。
"众爱卿为国出力之热情高涨,朕心甚慰,今日朝议就到此,着兵部尽快拿出伐南竹方案,落实征讨兵将,早日收复南竹。"武进见文武百官还在议论,抬手阻止,让内侍宣布散朝。
散朝后,武进又召集了丞相陆向谋,副相孔超亮,枢密使张从阳,辅国大将军武应,暗势力首领召士奇,镇南将军黄肖,兵部尚书巫正卫,御史大夫况先进行商议。
"黄爱卿,你是南竹人,又带兵攻打过岭南,先说说你的看法。"始祖帝武进道。
"臣领旨。臣先说明一下,臣虽是南竹人,然臣在南竹待的时间也不长,而且臣的家乡是在南竹省的南部,距南岭有近千里的路程。臣对南岭的认知,是在我朝初立时,臣曾带兵清剿固守南竹的盛朝余孽杨绵风部的时候。
"当年臣带着二十万乾军南下清剿南竹,受阻于南岭梅关一年之久,其间臣还移兵南岭的大西关,然大西关比梅关更为险要,关隘更高,山路更窄,过关只是一条羊肠小路,大队人马跟本施展不出,人多也是徒然,臣只好放弃了大西关。至于从钦州海境登陆,因当年缺少海船,臣并没有试过,最终臣只好集中兵力从梅关进攻。
"梅关虽然过关路有半丈宽,也是绝壁深崖,攀登无望,坠崖则尸骨无存。曾有人形容梅关之险道: 远望云雾盖山巅,近看蛇道没入天,路宽不过两三尺,随时都会跌深渊,身傍绝壁须紧靠,一步就到悬崖边!
"臣在梅关前带兵进攻了无数次,采取过强攻,群攻,诱攻,夜袭,种种战法均无奏效,最终还是靠着我朝的武功强者,在夜幕的掩护下对关口实施偷袭,灭杀了守关将士,打开了关门,我军得以涌入,这才攻破了梅关的防守。"
黄肖说了一通,他强调了两点,那就是关险和高武者夜袭,再熟知关口和兵多也难以打开关口。言下之意,就是曾战过梅关的黄肖去了也无能为力,从而巧妙地开脱了自己。
"黄将军说的梅关险道确实险峻,臣出使南竹走的就是梅关,关道蜿蜒曲折,从山脚到第一道关口总有两三里,道宽最阔处也就一丈不到,最窄的确实只有三四尺。特别是快到关口的时候,两边几乎都是悬崖绝壁,险得很!"况先说出他的亲身体会道。
"臣已做好军务,这两日便可定好方案,供皇上调用。我军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兵力充足,边境又安宁无战事,我们完全可以专心对付南竹叛乱。"巫正卫道。
"皇上,这次伐南竹就由我武应前往,本将军就不信啃不下南竹这块硬骨头!"辅国大将军武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