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睡梦中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雪花又开始洋洋洒洒地落下,不过天色倒是明亮,没有被乌云掩住阴沉沉的样子。
怀中人的气息滚烫地打在颈侧,馥郁的香气愈发浓重。
时晏爱怜地用下颌轻蹭小公主的额头,却意外的触到一片滚热的嫩肉,混着涔涔的冷汗。
忽地一怔,低头去查看浮玥的状况,果不其然就是她蹙着眉的难受样儿。
“皎皎、皎皎…”
浮玥乌睫都被泪水沁湿,额侧的鬓发汗津津地贴在脸上,细细的呼吸中透着不正常的烫意。
小脸、脖颈儿都泛着潮红。
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的时晏心都漏了一拍,眼眶瞬间泛红,手哆嗦着将浮玥脸侧被浸湿的发丝捋开,又扬声喊着“棠影”进来。
“皎皎你别吓我。”六神无主的男人给棠影让开位置诊脉,心下懊恼得几欲将自个儿捶死。
怎么就能这么粗心呢,她浑身都烫成那样了自己竟然都没发觉?
什么时候开始发烫的?
是不是很难受?
……
一连串的惊悸把时晏的心脏紧紧裹住,一根细绳勒得喘不过气来。
仿佛从前、不知何时也出现过的这种情绪,反复侵蚀着他的理智。
“时晏。”
得到消息赶来的晏浮笙和誉顺帝几人进来第一眼,就被时晏惨白的脸色吓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时晏病了。
反倒是床榻上躺着的浮玥晚间被时晏滚烫的怀抱搂着,又捂了层厚厚的锦被,一身汗意出出来,看着可怜,其实内里也好的差不离了。
棠影略一把脉,就知晓公主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就能将只是有些发热的病症痊愈。
阔步走进来的晏浮笙等人自是知晓她的医术,心下也稳了些。
晏浮笙淡声将周身氛围极其萎靡的时晏唤回神,“时晏,你打起精神,待会儿皎皎醒了见你这样,你还想让她更难受吗?”
其实说这话晏浮笙还是有些心虚的。
别看现下他和父皇母后,加上棠影等人只是着急,在知晓情况之后不一会儿就能稳住,其实也是经历得多了。
浮玥从小也是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只不过由于性子实在怠懒,不愿意多走动走动,导致每次出去玩儿会就容易生病。
虽是小病,但也折磨人。
他们已经从着急忙慌逐渐演变成能根据情况从容应对了。
只不过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时晏就很容易惊慌失措。
现下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
棠影还奇怪呢,怎地公主跋山涉水几个月去往北宁,又辗转大半个月回来晏京都没有过生病。
原本还说公主的身子康健了许多,哪知就这一场夜半游玩又给病了。
看来是堆积在身,爆发出来了吧。
在角落恨恨发着光圈的天机镜:要不是我调理的,皎皎这副身子早就开始难受了[得意]。
可光晕越来越减弱,有些乏力的大圆镜又忍不住的想要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