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听完,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李旦旁边的内侍,脸已经惨白。
良久,李旦才沙哑着问:“那你说,朕的五个儿子,也会如此吗?”
江风答:“前岁上元节,那时先帝在位,陛下仍居相王。臣女夜游长安,被相王五子的花萼相辉灯所震撼。游人如织,都赞叹相王五子兄友弟恭,家庭和顺。可如今过去,也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陛下仍以为他们五人还如当初那般,毫无嫌隙吗?”
李旦又问:“你的意思,他们五个也会……”
他竟没有勇气全部说完。
江风恳切道:“陛下,事情到现在,并不是不能挽回!”
李旦突然坐直了腰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说:“朕要废太子,立宁王!有母后诏书在,也不算晚!”
江风也不意外,问:“那陛下如何处置太子殿下和薛王和岐王。削去爵位,终身幽禁吗?”
李旦复陷入颓废,道:“难道不能保留他们的富贵尊荣吗!”
江风坚定道:“太子的心志,陛下自然比我清楚。如今朝堂之上,太子和太平公主,已然视同水火。纵便太子想急流勇退,东宫的臣属定然也不答应,必然要与宁王一争高下。陛下百年之后,不论两位谁登皇位,另一方都难有好下场!”
李旦说:“可拥立三郎,就能避免吗!”
江风道:“当然能!陛下自即位以来,只立过一位储君,那就是太子殿下。只要陛下不认宁王,他就对太子没有冲击力。对太子来说,他就没有危险性。可武后诏书一出,宁王争储就有了出师之名,就是皇位的名正言顺的争夺者!为今之计,只有陛下亲自出面,说那诏书是假的,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李旦说:“不。不。一定还有办法。”
江风又说:“陛下一定听说了一件事:前几日,太平公主曾游说宁王争储。”
李旦无奈地点头。
江风说:“可第二日,就传出开宁王拒绝的消息,何也?”
她不等李旦回答,说:“宁王在等陛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