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就沦陷了。
不止是她,沈顾行拈花作诗的场景,成为那场簪花宴上所有少女的闺阁梦境。
她以为,以她的容貌和地位,定然可以得偿所愿。
那样,她就可以逃脱韦后的控制,挣脱安乐的跋扈,博一个快意的后半生。
但是,这些都被江风破坏了。
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敢问她!
她恶狠狠地说:“正因为不快活,所以才抓了宜业,像救命稻草一般。可却都被你毁了!”
既然扯到沈顾行身上,接下来就好办了。
江风说:“公主觉得我初入长安时卑微弱小,可那却是我顶快活的一段日子。公主倾心宜业,我对他的心意也半分不少。可最终……”
江风定了一定,又说:“可最终,我和公主一样,并没有求来一个好结果。”
成安公主仍骄矜:“你也配和本宫比吗?!”
江风道:“身份地位或许不能比!但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赤忱和干净,并不能区分孰优孰劣,孰贵孰贱。”
成安公主虽然直到现在,仍认为江风粗鄙不堪,配不上沈顾行,但不得不承认:世间之人,将美好事物占归己有,再平常不过。
江风接着说:“可我与公主,也有不同。”
成安公主皱着眉毛,眼角爬了细密的纹。
“公主求而不得,便把所有过错,全推在我的头上。日日夜夜为此辗转反侧,总要与我为难,甚至希望我万劫不复,甚至立刻死了,才甘心。”江风补充道。
这话正对成安的心思,她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在太液池时,本宫曾说恨不得把你扔进窑子里去。虽然薛王将你藏匿,未能成功。可这一年来,本宫即便想到你落得那样下场,亦能心顺一会儿。”
这话的意思是:就像扎个小人诅咒你一样,成安公主日日意淫,把她扔进妓院,从而获得心灵的慰藉。
江风脊背发凉,仍继续自己的话题:“公主即便日日这样幻想,亦不能释怀。纵便我真落得那般境地,公主就会快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