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业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佳人在怀,暖玉生香,他竟然也能把持得住。
李隆业倚坐在榻上,一腿随意伸着,一腿弯曲,江风被他纠缠得七荤八素,只软软地坐在他怀里,斜着靠在他腿上。
每日下午和晚上要泡两次温泉,江风嫌来来回回梳头麻烦,索性将头发全披散下来,一头黑缎般长发随意倾泻,更是衬托得肌若白雪,肤如凝脂。
李隆业把玩着一绺头发,在手指上随意缠绕,心事眼波全在江风身上。他忽地想起一首小诗,便随口便念了出来: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江风先被他看,后又被他拿诗来挑拨,到底还是红了脸,起身将手帕覆在李隆业脸上。
李隆业深嗅,说:“真香。”
江风笑着说:“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我们在酒月楼遇到的那次。”
李隆业来了兴致,拿了手帕,问:“怎么样?”
江风伸出三根手指。
李隆业不明所以。
江风说一个字,按回去一根。
“登”!
“徒”!
“子”!
李隆业等了半天,原来还是在骂他轻浮,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原来避我如毒蛇猛兽,我若不主动一点,如今又怎能抱得美人归!”
江风说:“我曾遇到一个女孩,她说,如果她的情郎是一棵橡树,她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不学痴情的鸟儿,也不止像泉源、险峰、日光、春雨,她必须是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情郎站在一起。"
李隆业不知何时指尖又缠绕了她一缕青丝,说:“那女子,脾性倒与你有些像,她的情郎可有苦头吃了。”
言外之意,他也没少吃苦头。
江风不理他,继续说:“我曾深以独立平等、互依互助、坚贞热烈的爱情观为圭臬。可一路磕磕碰碰,我如今却悟到别的。”
李隆业来了兴致,说:“哦?”
江风拉过李隆业的右手,虎口处是她曾经留下的咬痕,说:“如果我的情郎,心心念念娶我,为此颇费周折心神,尊重我的意愿,并肯吃我的苦头,我又何必非得执着地做那株木棉。”
李隆业明白,这是江风在向他表露心迹。
从凉州初见到俘获芳心,已经过去千余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