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业的所有防备,都被江风的一句话,击穿了。
江风问他:如果她杀了吉安县主,他会不遗余力地救她吗!会拼尽全力护住她的家族吗!
宝吉庵并不慌乱,说明吉安没有性命之忧。
她让李贬转给自己的那封信,很简单:吉安欲杀我,被我反杀。吾之父兄,皆无辜,万望王爷护佑。
李隆业大概猜出了事情全貌。
他说:“若吉安死了,本王一定会护你周全,护江家无虞。她若没死,我迟早都会替你报杀母之仇!”
江风叹气,回头见沈顾行站在春风之中,但形销骨立,如深秋暮色,只剩苍凉。
她对李隆业说:“我和沈顾行见到了刺杀太子的铁手臂。可他不愿意作证。”
李隆业目光深情,无限怅然,说:“吉安自来是有法子的。不过他既然不愿意作证,也必然有不做证的理由。让封常清先送你回去,让李赞去请周太医,这里有我们和他善后,你总可以放心。”
听李隆业说要去请太医,她才觉得自己的头有疼得厉害,胀得厉害。
从她下定决心自己动手复仇,到粗线条的谋划,再到方才那一刻的孤勇和惊险,她一直神经紧绷。如今功败垂成,支撑她一路走来的信念塌缩,五感重回。
她觉得自己大脑迷糊了。
头上伤口的疼痛扩展到了整个大脑,她有点体力不支。
她又唯恐自己摔倒在吉安的地盘,那样更显得她没用。
所以,她乖觉地听了李隆业的话,抬脚就往外走。
脚像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庵门摇晃,树影移动。
宝吉庵供着魔鬼,所以万物都成了精,与她作对。
她一边走向庵门,一边费力地睁着眼睛,却越睁越小,越看越模糊,终于一片漆黑,她向前栽倒。
“阿风!”
“阿风!”
一个是李隆业,一个是沈顾行。
她上辈子母胎单身,唯一的烦恼是为什么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