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美接过脏兮兮的包袱,放在桌上,用手解那包裹着的包袱扣……
随着客厅的门被再次打开,洪小炮用手摸着那有些朦胧的双眼,精神萎靡,脚步懒散,走了进来,抬眼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去。
全无妄嘴里依旧嚼着花生米,蛇眼一直盯着洪小炮的脸,没有作声。
两人的目光相对,互相注视着,停顿了片刻。
在洪小炮的印象里,尽管眼前此人穿戴破烂,却有一种亲切的故友感,他试探地说;“你是盟……”
全无妄没想到在自己变化极大的情景下,这个忘魂人还能多少认出来点。一时百感交集肺腑之语上涌,亲切地叫了声;“大侄子哎!”
洪小炮脑子里的全无妄印象,立刻便迸发出来。他马上手一拱,嘴里急切切地喊了一声:“盟叔!”
桌边的赵家美和门旁边的季四灵,在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些惊叹。怪了,连爹爹都能忘记的洪小炮,今天这是怎么了?别人都很难认出这全无妄来,他却能睡眼蒙眬的短时间就认了出来?
“呵呵!贤侄呀,咱俩有缘呐!你这小眼够亮的,还敢认你这个盟叔。”全无妄这话也确实是发自内心,世态炎凉,冷暖自知,现在心酸已是他胸中的常客,愤恨时时于腹内安家,今天终于喘了一口顺心气。
洪小炮在全无妄的对面坐下,脸挂微笑直言直语:“你是我盟叔,走到哪里我也敢认”
全无妄平息了一下一时感慨的情绪,接着话语说;“有你这句话,盟叔就知足了。”
洪小炮像个孩子见到了久违的爹娘,略带点诉苦的样子说;“唉!小侄想你呀,若不是我这伤病缠身,早就去找你了。”
全无妄一听伤病两个字,知道那小书童这事没骗他。这小东西,耍我玩,对我说半真半假的话,等我有空闲时,好好管教管教这小东西。洪小炮的话语,使他觉着胸腹中一股暖意在微微徐徐向上扩展着。他关心地问道:“贤侄的伤病是……”因不知内情,只能话出半言。
“别提了,侄子我倒霉窝火呀……是……是……”他脑子健忘,虽然受到了这么重的伤,但他只能记住万从雪和丰明烨,但这两个人并没有给他造成皮肉伤害。至于给他真正造成伤害之人,他却早已忘记了她的名字,甚至于连长相都忘在了脑后。所以,一时间,竟眯起眼,皱着脸,抖动嘴……话却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