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妄端碗的手,马上就一哆嗦,些许酒水也就由碗边流出来。他心疼洒落的这几滴酒,但也不得不暂停迫切喝酒的念头,端着酒碗,回问道:“贤侄,这酒还有什么说道吗?”
洪小炮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有!”
“那你说出来听听,是什么说道?”
“就是我以后,怎么叫你。”
全无妄一听,这么简单的事,也算是说道?这小子有病吧!他为了将这碗酒喝下肚,嘴里连忙应付了一句:“叫盟叔!”话音未落完,手中这碗酒,已经开始入口了。
洪小炮眨巴着眼睛,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站起身来,说道:“盟叔,我这里还有一碗,你也一起喝了吧。”说话间,隔桌伸手,把酒碗递了过来。这小子也有坏主意,想灌醉这个所谓的盟叔。
全无妄那是什么样的人,老王婆摸蟹子,望不得这一夹,是来者不拒。他把自己刚刚喝完的酒碗放下,伸手就去接递过来的那碗酒:“谢贤侄!你这份心意,盟叔我领了。”
就这样,几个人,你来我往,划拳、斗嘴、钻桌子,投筷子、掷骰子……喝得是热火朝天。吃,兄弟;喝,大哥,叫声不断……
六分醉,没学会;七分醉,刚刚会;八分醉,兄弟会;九分醉,全都会;十分醉,鬼都会。今天除了那个酒量不行,早早退席出去玩耍的那个洪小炮,其他这些,也就真正兄弟会了。
酒喝得痛快,虽不是一丘之貉,可也算是德行相同。直把那中天的太阳,给喝到西山下面藏了起来;不怕黑的月亮默默挂上树梢,又划过天空甩掉繁星向西独行……寨子里数十只不知哪时哪刻就会上餐桌的司晨公鸡,也不甘寂寞,在第一声鸣叫后,便此起彼伏叫声连连……
洪天炮虽然酒喝得不少,但脑子还算清醒,那个他心中一直想办的事,思前想后没去办。不约而至的这个拜把子二弟,倒是一个可用之人,也是最佳人选。他朦胧着醉眼,往门口方向,外摆着手,对那两个呵欠不断的匪兵说道:“你俩出去吧。”
两个眼皮都在打架的匪兵,听到吩咐后,赶紧向门口走去。他们知道,这是大当家的,又要谈机密的事。
洪天炮要办的这件大事,前段时间和自家军师薄千书多次密谋过,也让刘铁贵、陆碌碡帮其想过办法。这大事就是,送自己的螟蛉子到大地方去拜师,习文练武。但在这个问题上,大家一致认为,要办此等大事,一般的人办不了,非鬼人莫属。他派几个人打探鬼人的行踪,所回馈的消息是,鬼人这一段时间,一直住在‘源江川’郝美娥的大车店里就没挪过窝。虽然距离挺近,是找他讨价还价办事的好机会,但他还是顾虑重重,感觉如果自己出面,或许有所不妥,最好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牵线搭桥。
全无妄的到来,也是满足了这个牵线搭桥人的条件,但此人很鬼头,没有油水不一定出力。现在给了他油水,那个鬼人给不给办,还要两句话说着。洪天炮眨巴着狼眼,主意由心而起,嘴里按照内心的套路行事,开口说道:“二弟,哥哥我,有一笔买卖,想让你帮个忙。”
全无妄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拍着胸脯说道:“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帮忙不在话下。”